覃隽上班的地方在清水河仓库区------关内关外交界线边上的一个小角落里。每天清晨,她走出宿舍楼所在的小区,沿着一段废弃的铁轨走上几百米,再横穿过一条小马路,就到仓库区了。
仓库区的最边上是一家大型的肉联厂,人还没走到近前,老远地就先闻到一股臭烘烘的猪圈味儿。肉联厂的屠宰车间是半开放式的,肥猪们被屠刀血刃时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哀嚎,穿过低矮围墙上的铁栅栏,绝望而无助地对周遭这些天天吃它们的肉吸它们的髓的天敌们强加给的宿命做最后的抗议。随后,一只只刮净了毛的肥白的大猪被捆住了前蹄吊在钢绳上,大彻大悟般缄默着从车间的流水线上鱼贯而出,煞是触目惊心!
过了肉联厂是一排冷库。再往里走就是覃隽上班的美资食品公司麦基了。一进麦基工厂的大门,工业化制作的油炸鸡肉制品的诱人香味儿同鸡屎的臭味儿齐齐迎面扑来,充满着悖论的哲学况味。等到中午太阳光最猛的时候,这两种味道被烘腾起来,与肉联厂的猪臊味儿或是遥相呼应,或是相互交混,互通有无,最后形成一种非常独特的难以形容的气味笼罩在仓库区内。
覃隽经常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偷偷溜到车间女工的洗澡间去冲澡,晚上回到宿舍后不厌其烦地再洗一遍,晾干的衣服闻了又闻,总觉得有一股鸡窝或是猪圈的气味阴险地躲在洗衣粉的香味背后。于是她便往衣橱里猛喷香水。
今天早上,覃隽拿好一沓夹放整齐的支票和会计凭证,走进财务总监christe的办公室,请她签字。
“june,你搽的香水味道不错,香型挺衬你的哦。”christe接过文件夹,将文件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展开,笑盈盈地说着。以“嗲”而闻名大中华区的台湾腔调,经过跨国公司多元文化的浸淫,以及职场丛林的磨砺后,在她的嘴里已给平衡得恰到好处,成为了下属们很受用的------亲和力。
“夏天汗大,随意喷了一点。呵呵!”覃隽的眼睛看着christe涂了大红丹蔻的纤手握着派克金笔在支票上“刷刷刷”流畅地画着她的签名,心呼惊艳!
christe将签好的文件交回给覃隽时,顺手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说是周末在香港逛莎莎化妆品店买唇膏时附送的香水试用装,是guess这个牌子的。
覃隽接了小礼物谢过老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将小香水瓶攥在手心里,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滑溜溜的瓶身,一会儿凑到鼻孔前闻一闻,一会儿又将它搁到电脑显示屏上面歪着头端详。
有人从覃隽的写字台旁走过。
覃隽坐在christe办公室的门口,财务部其余各组的人都坐在覃隽身后。整个财务部办公时都面朝财务总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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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的礼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