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松:您好!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交谈了,想说的话很多,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今天却意外地收到您的信,信一到手,我的激动而愉快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我一口气读完了您的信,一天中又反复读了好几遍,我觉得您信中所说的正确中也有不正确,(包括您自己对自己的认识)我的感觉是愉快中也有不愉快。您所谈的问题归纳起来是爱情,事业,婚姻,家庭,人生以及如何对待自己,对待别人等等。您所要谈论的这些问题毫无疑问是极有价值的问题,但在短短的几页信笺中要把这些题目很大的问题谈论清楚,对我来说,是不大可能的。我只能就您信中所提到的问题略谈一点个人的不正确的看法,好就教于您。
我觉得婚姻,家庭应当以爱情为基础,正如您所说的应当是志同道合,心心相印。这样的家庭才称得上是幸福的家庭,否则,不论物质条件如何优越,不论对方如何体贴,也是不幸福的。
潜网中,造船工人郭汾对他的爱人,体操运动员(教练员)罗璇的关怀体贴可谓无微不至,但这样的家庭是不幸福的。不幸福的家庭也可能维持下去,那是在物质生活重于精神生活,为了共同的经济利益,为了生活的基本要求一一温饱,或在“潜网”的束缚下,只有忍受精神上的痛苦;对于那些精神生活重于物质生活的人,他们希望自己的精神生活过得丰富,充实,在不断追求,不断创造中,希望得到真正的知音,给以真诚的安慰和支持。在人生道路上,希望能得到最了解自己,能够同生死共患难的伴侣。这一类人,不光长期忍受精神上的痛苦,这样的家庭也是最终要解体。照这样的思想境界,在学业上,事业上,爱情上所作的探索,寻求与那种虚伪的面孔,追求权势,地位,金钱,女色,物质享受相比,谁高尚,谁低下呢?谁真实谁虚伪呢?谁进步谁堕落呢?世俗的眼光会肯定后者,您和我都要肯定前者。
有些女人把物质方面的东西看得很重,如果说她们也看重精神上的东西,那无非是虚荣,一旦失去了这些东西,爱情也随之消失,家庭也随之崩溃。这种人能有真正的爱情吗?站在女性的立场,以一颗善良的心去同情女性,谴责那种从头到脚都腐烂了的男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您所同情和可怜的女人还不如上述这种人,您所猜想中的“暴君”,“老爷”又只能以冷漠这一点为特征,而且是对上述的这种女人的冷漠(因为这种女人并非如【颓败线的颤动】的那种女人,为儿为女为生活,还遭到下一辈的鄙视和唾弃)您应该同情谁呢?您所提到的,都是一时看到的现象,如果您再回过头来,看看事情的全过程,您所可怜和同情的女人,可能正是您要愤怒谴责的;您所谴责的男人,正是您所同情和支持的。
我觉得对任何事情都要作具体的分析,不正常的或即将解体的家庭,必然有很多不正常的现象,如果经过具体分析,还是很好理解的。我觉得您过去都善于思考,长于分析,这一次不知怎么想的?
如果您低估了您最心爱的朋友的人格,他会原谅您,向您作解释;如果您自己对自己的认识,都用世俗的眼光来衡量,自己糟蹋自己,把自己和上述的女人都同样说成是“天真”,或“罪恶”的女人,您的知音会感到忿忿不平。
在您的心中,没有金钱的利诱,没有世俗的虚伪,不羡慕有权势者和有钱人的奢华,这些好的品质,在我俩的接触中,我也深有感受。您对我的好感是从对我的坎坷的经历的同情产生的,同时也在接触中对我产生了良好的印象,进而产生了喜欢我,爱我的感情。而我尽管处在不幸的情况下,我却紧闭着自己的心扉。启开我的心扉的,不可能是因您“炫耀自己的年轻和无知的卖弄”。您既未炫耀也未卖弄,尽管您俊俏美丽的姿容本身就熠熠闪光。我曾经非常坦率地说:一开始的无数次见面,我都没有想到爱您,甚至在前三次的约会中我也只能说出我的感受:和您在一起,感到受启发,受鼓舞,很愉快。在这以后的约会接触中,我惊奇的发现,您正是我在人生的道路上所寻求的知音。您善良,正直,有理想,有毅力,有才华。我曾说我已经把整个身心献给您,您说:“假得多。”实际上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为有您这样的知音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亲吻,对我都是巨大的鼓舞和鞭策,给您的那封长信,是我对您毫不动摇的认识。我要直率地说,您对我的动摇是摇摆不定的,尤其是这封信中的认识。您哪里知道我对您在内心中充满圣洁的感情,我尽管在工作很忙的情况下,利用不少炎热的夜晚为您改稿,但我总感到因为对您帮助不多而感到内疚,为了能永远作您的知音,我要不断的努力。但您认识上的动摇和感情的保留,也使我感到不安。
暂写到此,祝您健康!您心爱的朋友:83年8月8日
第二天,我又收到了他写的另外一封信。
红松:早上好!
给您的信看了印象如何,我在等着您的回信呢!
一次通信写了三页,还只谈了一两个问题,不算多。不过即使有时间再写上几页,也难于把您信中所涉及的一些极有价值的问题说清楚,即使是客观上认为说清楚了,也不一定就对,待见面交谈时我们再讨论,您说好吗?
您信中说到函授创作中心寄来了讲义,稿纸和热情洋溢的信,您终于读上了文学专业的函授学校,实现了您的夙愿,我衷心的向您祝贺。(实际上这是我第
第一集 移情别恋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