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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奏各异、轻重不一的哒哒脚步声停留在了随安头上五尺开外,随后小范围地挪动着,似乎交谈之人在上面踱步思索。
      稍待,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世子不需过于担心。去年求助海神时,大王曾经答应上供海神一箱金银,一箱宝玉,百人童男童女。后来大王派遣小股军士,多次到隋国边境夺来了百姓,筹齐了童男童女满满各百人送了过来,只是金银珠宝却是因为筹措不及而推迟未送,故而海神心中不满。如今海神责怪我等,故意不肯接见,却也算是常情,世子却也不需过于担忧。”
      年轻世子的声音却是情绪激动,道:“可谁知道海神所说的箱子容量居然如此之大,连个大汉都可容下!”顿了顿,似乎平缓了一会,语气冷静不少,续道:“……今日我们已经各处筹集,好不容易凑了这一箱宝玉,海神即使再生气,也不该让我们在外面吹风受冷。七天,整整待了七天,却仍不肯相见。若非……若非隋国过于强大,我又岂能受此奇耻大辱!”“嘣”的一声,似乎是年轻男子语气不爽,打了身旁大树一下。
      中年将军却比那年轻世子沉稳了不少,话语赞赏道:“世子果然青年才俊,洞察天下大势!隋国若是从陆路侵犯我高句丽,路途遥远,不说人马疲惫,当当后勤粮草一路运来的消耗就十分巨大,长期下来,必然粮草难供,再加气候变化难以适应,地理不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占其一,必然兵力大减,功效难成。可虑者,唯有从海路袭来,可以避免舟车劳顿之苦,兼且如今隋国大一统,拥有南方水军之利,因此水路是否平安,实在是我国不可不虑之事。而我国水军又远不及隋国水军,唯有依靠海神保佑,方能全心应对陆路来袭。相对于我国安稳,这点钱财、这点委屈,却是不必过于放在心上。世子是我国高句丽的世子,与国同休共戚,这些委屈,世子还是要为国吞了下来。”
      年轻世子此时情绪平缓好多,道:“谢谢将军开解。为了我国大计,我必然忍下这口恶气。钱财之物,我岂是不舍。今日送给海神,明日自然能从隋国那里取来。”
      中年将军低喝一声,赞道:“好!世子作如此想,本将就放心了。本将可是多次在军中听得世子携带数百人马,多次深入隋国夺取百姓钱财回国。世子的威风,在军中上下是一致赞赏,无不佩服!”
      “将军过誉了!”
      “世子谦虚了。今日不晚了,世子还是回船休息吧。明日本将再陪世子上岛求见海神。”
      “好!就依将军意见。”
      ……
      二人话音越来越弱,逐渐远去。
      旁听了一晚的墙根,随安却无偷听的乐趣,反而胸中心火越听越是熊熊燃起。此时心情却是极是阴郁愤恨,眼前浮现出那个王婶儿隔壁的李阿婆。
      去年,李阿婆唯一幸存的小儿子跟着周罗睺周将军征战高句丽,李阿婆天天站在村口翘望,天天念叨,看到随安总是说你再长大点,可不要去当兵啊,家人太想念了。
      过了几月,乡里传来消息,船翻了,儿子没了。那是随安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人,是如何一夜之间白了头,精气神全部离去。李阿婆,疯了。
      从此江边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对着江水叫着:“儿啊,你回来了啊,呵呵啊啊,回来了好啊,阿娘想你了……”
      后来有一天,随安送馒头的时候没找到李阿婆,听人说昨天李阿婆叫着儿子的名字,跑入江中,就再也没有出来了。为此,随安郁闷难受了几天。没想到今晚,居然在这里无意中知道了翻船的真像。
      随安心中一顿愤恨,拳头紧紧攥紧,指甲扣入肉中,心中默默念道:“阿婆,你在世时,给过我饭吃,也是你劝王婶儿收留我,说店里也多个伙计帮衬,省得花钱雇佣。现在,随安既然知道了真像,我就为你报了这个仇,你在天之灵就安息吧。”
      海风呼呼啸叫,似乎在回应着随安的心念。
      随安抬头望了望夜空,漆黑的天幕上,悬挂着点点闪亮的星光,这是在说着,即使天再黑,也有光明的存在,即使冤屈再沉默,也有人在为之不平!
      盘膝跌坐,随安运转心法,满天的星星,隐隐放出星光,隐入随安体内。
      修道者,朝服霞光,夜吸月华。随安却是不知为何,与那月华无感,反而吸纳数亿星光。
      ……
      东方,昏昏中的云团渐渐染上金黄,遗漏出来的金色阳光温柔地洒在海面上,伴随着一抹橙黄连着薄雾,呈现出一副安宁优美的海上日出图。
      随安缓缓睁开双眼,起身舒展着肢体,幸好现在已是入秋,天气已是秋寒时分,少了许多蚊虫活动,昨夜打坐调息却是未曾受到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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