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布好阵势,段文鸯的前锋就到了,朝着步兵阵急速杀来,不断开弓射箭。步兵阵型密集,甲盾又不齐,一时伤亡惨重;步兵阵中虽也有弓箭射出,但一来骑兵马速太快,二来阵型又分散,每轮箭雨只能杀伤数骑,效果甚微。
临敌不过三矢,段文鸯转眼间已杀到敌军阵前,一声唿哨,马头忽然向右偏转,五百轻骑便随他齐齐右转,在步兵阵前横行而过。段文鸯瞅准了步军阵左翼薄弱之处,一马当先斜插进去,后面众骑跟随而来,顿时将这一角打飞。
段文鸯从斜刺里杀出,来到了步军阵左侧,并未停留,而是直接向呼延莫本部杀去。
呼延莫正在观战,却见数百轻骑直奔自己而来,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又有些恼怒。自己手握两千精骑,数百轻骑前来简直就是送死!呼延莫大骂鲜卑目中无人,立即分出一千骑兵迎了上去。
但两军相距不过一里,冲杀到一起时,呼延莫的骑兵还未完全提起速度,反倒有些吃亏。好在呼延莫帐下都是精锐,人数占优又多披重甲,纠缠在一起后便逐渐占了上风。幸亏段文鸯武力高强,无人能拦,却也只能率众苦苦支撑。
步军阵方才被箭雨射杀不少,刚在将校的呵斥下勉强恢复阵脚,还没喘匀气,就听见隆隆的马蹄声咆哮而来:那一千五百重甲骑兵杀过来了!
步军阵中的士卒霎时面如土色,更加凌乱不堪,仓促间只能用自己的身躯去阻止飞驰的骏马。鲜卑重骑兵平端着长矛马槊,毫不犹豫的杀入敌阵,一时间骨骼破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方寸之地顿时成为了人间炼狱,步军阵空有人数优势,却立刻跌落到崩溃的边缘。
恰在此时,充当后卫的五百轻骑绕过步兵阵右翼,又向呼延莫本阵杀来。这五百轻骑一直跟在重骑兵侧后,并未跟随冲阵,而是快速绕过步军阵,来援助苦战中的前锋。
呼延莫早就注意到了这五百轻骑,一声令下又是五百精骑杀出,直接迎了上去。此番呼延莫准备充分,段文鸯的轻骑一对冲就落了下风,顿时陷入苦战。
呼延莫见状心中大定,按照他的估计,那三千步兵虽不堪一击,却也足够耗掉敌骑的速度。呼延莫作为沙场宿将,深知速度对骑兵攻击力的重要性:没有速度的骑兵,有时甚至不如步兵。
呼延莫料定,待鲜卑重骑兵杀透步军阵时,必然会短暂停滞下来。呼延莫只要抓住时机,率领剩下的五百骑冲上去,以动打静,就能占到上风。接下来呼延莫跟步兵残部合兵一处,只需缠住鲜卑重骑兵,待两翼的交锋分出胜负,就是获胜之时。
但当呼延莫转头望向步军阵时,却变了脸色:步军阵并未完全崩溃,但上千鲜卑重骑兵已贯穿而出,正向他这里杀奔而来!
其实鲜卑重骑兵刚才虽气势汹汹,却并未全力冲击步军阵,而是集中了数百骑猛攻军阵中央。这数百骑虽然失去了马速,却在军阵中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宽达十余步。后续骑兵直接从中奔驰而过,停也没停的向呼延莫杀来,战斗的胜负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决定了。
“段文鸯果然厉害!”呼延莫暗赞道,眼看大势已去,他只得一咬牙一挥手,下令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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