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声军令下去,上千骑兵冲了上来,却并不攻阵,而是分成两拨,从左右两边绕阵而过。刘遐对羯胡兵太熟悉了,一眼就看破其用意,令旗一挥,骑兵聚拢居中,两侧步卒迅速回扣,须臾间换成了圆阵,没留一点破绽。
见包抄不成,羯胡兵反应迅速,绕着圆阵跑成个大圈,四下放箭。这是匈奴惯用战术,利于保存自己削弱敌人,更重要的是声势浩大,乌合之众被压制一会儿,可能就要崩溃投降了。
刘遐阵中皆是精卒,打老了仗,什么场面没见过?对这种威压不屑一顾。众将士借着盾牌的掩护,不断射出弓箭、弩矢,不但没被压住气势,反而在对射中略占上风。
见环射也不奏效,呼延莫沉不住气了,聚拢起部队,挑了处最平坦的地段,弯刀一指,胡骑像惊涛骇浪般冲了出去。乍一看羯胡兵的队伍乱糟糟的,实际上暗藏玄机,各成波次交错配合。
最前面的百余骑仍不冲阵,距离军阵几十步时便向两翼散去,竭力放箭压制。紧跟而来的百余骑趁这个空当,拼命冲到距军阵十几步,才向两侧散去。这百余骑并不射箭,而是高举着手,抡圆了一个个流星石,在拨转马头前的一瞬间奋力掷出。
流星石构造简单,只是用麻绳做个网兜,套入十余斤的石头而已,虽然很轻,但加上飞驰的马速,却威力无比。被流星石正面砸中后,有的士兵连人带盾一齐倒下,还有的被砸中了胸口,立即口喷鲜血。砸中头部的直接脑浆崩撒,被蹭到胳膊腿的也挂了彩,惨不忍睹。
十几步的距离太近了,见敌骑在眼前猖狂的掠过,不断有兵士三三两两越阵而出,握紧长枪快跑几步,挺身就是一刺。刘遐部下深谙此法,这一刺又准又狠,上扎人下扎马,不管中与不中,立即转身撤回阵中,片刻不停。
在这种突击下,不断有胡骑滚落,后面的骑兵不敢再过分逼近,杀伤力顿时大打折扣。
这百余骑呼啸而过后,正面军阵有些松动了,敌骑主力恰在此时杀到,平端着长枪马槊,或三或五,专挑破绽猛冲。一时间血雾飞舞,人马嘶鸣,刘遐军前阵陷入了苦战。
仗着兵士精锐,前阵暂时还没崩溃,可后面敌骑一波波猛扑过来,硬生生将圆阵砸凹了进去。刘遐在中军看得清楚,瞅准时机又一挥令旗,大喊一声“杀!”
激昂的战鼓声随之响起,圆阵从后面四分之一处裂开,伴随着前军阵的后缩,左右两翼不顾身侧敌骑的骚扰,拼命地外翻了出去。整个军阵恰如展翅的大鹏,呼吸间就变为了鹤翼阵。
刘遐的骑兵翻身上马,从左翼让开的缺口冲了出去,直取呼延莫的后军。刘遐亲帅中军百余人向前支援,后阵两百多人列成了五六排横队,缓步向前,死死看住了全军的侧后。
刘遐的军阵此时就像一张血盆大口,两翼步兵手握锋利的长矛,就像闪着寒光的獠牙。
羯胡骑兵毕竟是精锐,在两翼步兵尚未包抄到位时,就击穿了刘遐的前军阵。生的大门豁然大开,却迎头撞上了增援而来的刘遐,只见他手持长戟冲锋在前,亲兵们手持长刃紧随其后。
破阵而出的敌骑已成强弩之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刘遐率众贴上了。只见刘遐连刺带砍,异常勇猛,将敌骑打得丢盔弃甲,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前面冲不出去,两翼又被切断,后面的近千胡骑仓促间收不住马速,立即拥挤在了一起。两侧步兵夹击而来,呼延莫的骑兵无处可躲,只有后面的小部分人调转马头逃了出来。
一场屠杀即将上演,险恶的形势犹如一瓢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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