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方回说道,“当前王敦虽有不臣之心,奈何实力不足,掀不起多大波澜。王敦的当务之急,自然是增长实力,荆州乃江东命门,地位仅次于扬州,他岂能不垂涎?
王澄之后,晋王任命周顗为新任刺史,周顗与晋王交情莫逆,虽与王敦关系也不错,但显然难被他所用。周顗不通将略,刚到任便兵败出逃,王敦就推荐你接了班,你略有小负,他又让王廙顶替了你。在王氏兄弟中,王廙与王敦最为亲近,一直对他言听计从,恐怕让王廙任荆州刺史,才是王敦的本意吧!”陶侃听得瞳孔微缩。
皇甫方回继续分析道,“故荆州刺史刘公治理得当,士庶归心、远近叹服,至今仍被人追忆。你作为刘公的心腹,在荆州的威望无人能比,王敦用你换掉周顗时,就借用了这点。王廙是晋王的表弟,也是王敦的从弟,是朝廷和王敦都满意的人选。如此一来就明白了:
你在朝堂上没有根基,只有荆州人士的拥护,朝廷乐见的是周顗和王廙,王敦则更希望王廙上任。王敦若直接用王廙换掉周顗,只怕很难,于是先顺着荆州人士的呼声,拿你换掉周顗;之后再借着朝堂上的压力,用王廙换掉你,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呀?”
陶侃听罢瞠目结舌,这是他从没想过,或者说不敢想的,但细想起来,似乎又都合情合理。
皇甫方回最后总结道,“若果真如此,就说明王敦正有意识的扩大地盘,紧接着肯定还要收拢兵权。江东的几位重将都不是王敦提拔上来的,善战又有威望,他岂会不忌惮?这么看来,你此刻去拜访王敦,岂不是自投罗网?”
陶侃缓缓的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难以决断,略带不安的看向硃伺。硃伺点点头,附和道,“皇甫先生分析的鞭辟入里,在下深以为然,王敦狼子野心,断不可轻信呀!”
陶侃略显失望,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回踱着步思考起来。熟虑之后,陶侃向皇甫方回问道,“但我和周顗丢官,确实是因为兵败呀!这总不是王敦能预料的吧?”
皇甫方回轻笑了两声,回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怕此番王敦逼你进攻杜弢,就没安什么好心。此役若进程坎坷,被王敦抓了把柄,你可曾想过后果?”
陶侃闻言,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颓然的坐回座上,冷静下来后,又扭头问道,“若依先生所言,那我这湘州刺史之位,也就没希望了?”
皇甫方回捋着胡子想了想,答道,“朝廷那边不好说,反正王敦这条路走不通。”
陶侃的眼神黯淡下来,微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灵机一动,有些兴奋的说道,“说到底王敦是信不过我,若我亲自前去拜访,王敦会不会尽释前嫌,对我放下心来呢?若果真如此,那湘州刺史的事,不就成了?”
硃伺闻言若有所思,皇甫方回则轻轻摇头,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德高望重,又手握强兵、能征惯战,岂是王敦能驾驭的人物?他又岂能不忌惮?”
陶侃还是不甘心,说道,“凡事不为不成,若想得湘州,唯有此路。再说了,有士达在,王敦还敢对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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