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是个年近六旬的妇人,在宫里伺候先帝妃子十余载,又在浣衣局当了二十余载的差,直至快四十方才回了云州族里颐养天年,族里有个鳏夫,恰好和她搭伙过了日子。继子就有五个,俱都孝顺乖巧,陈嬷嬷也不藏私,把自己这几年在宫里得到的赏赐全拿出来供五个孩子读书。
五个孩子中有两个很是争气,接连着中了进士。如今,陈嬷嬷的三子就在云州任提点刑狱司。本她三子是不大愿意让老娘受此折腾的,但陈嬷嬷是个闲不住的,况能让王爷欠她恩情,若是儿子官场上有个波折,王爷应会搭把手。故陈嬷嬷还是来了。
云王请陈嬷嬷来的意思,倒不是因她规矩教的好,而是因为陈嬷嬷这人最是嘴严,皇祖母言语间总会提及这个嬷嬷,说她是个明白人。
笑笑吃过午饭后便就开始规规矩矩的学规矩,也不喊苦喊累的。先是走姿,前后不能露脚,也不可有歪斜之态。头不可高高扬起,亦不可勾下,要时时刻刻直视前方。至于身子,弯腰驼背的一律不可,笑笑的肩若是有半分塌下,陈嬷嬷的竹板便毫不犹豫的落了下来。
如此,第一天,便仅仅只是站姿笑笑就不知挨了多少板子。直至到了晚膳时方才有了休憩的时间。
云王待晚饭后来了锦绣居,看了看晕倒在地的杏儿,吩咐了身边跟着的小厮“若是有气就医治,若是没气儿了就拖出去。”
笑笑这时正坐在偏厅发呆,好似她根本就没听到云王说了什么。柳烟倒是松了口气,给了柳丝一袋银子让她去打点那小厮。
跟在云王身边六年,王爷的处事她还是有些许明了的。若是放任主子去找王爷,那非但救不了杏儿,她们也会跟着受罚。但若是不去求情争辩,做出知道错了并努力改正的样子,她们再帮着让杏儿撑久一些,王爷应当会放过杏儿。
云王挥手让柳烟退下,这才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还给你请了个拳脚师父,你跟着练练,强身健体也好,防身也罢,总归没有坏处。”
见笑笑只木木的点头不说话,不由停了倒茶水的手问道“怎么,怪我罚你的丫头?”
笑笑摇头,叹了口气道“若是公主是小脚,王爷是否会扳折我的脚?”
云王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随口答道“那是自然,不过你放心。皇祖母并没有让荣华裹脚。”喝了口茶又道“现在看着倒是个清醒的,你可在菊花宴上写了诗?”
笑笑的眼里有了慌乱,很诚实的道“不记得了”
云王点头“你那丫头倒是记得的,本她活不成的。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方才放了她一马。”看了看笑笑又道“以后莫要喝醉,我倒从不知,你倒是个才女”
笑笑低下了头,微微点了点。她握紧拳头低声“我以后,再不会给哥哥添麻烦,也不会再犯疯病。”
云王隔了桌子拉她的手“看着我”,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眼里俱是害怕和惊慌,怯怯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云王没在心底把笑笑当成荣华,荣华安静内敛,从来只会吟诗作画,只喜欢山川河流。在荣华的心里,除了母妃,除了他和皇祖母,怕是再没有任何人。荣华不会讨好人,又很是骄傲,父皇不喜她,他对她也是愧疚居多疼爱少些,且愧疚。都是后来才有的。
笑笑不一样,她会带着小丫头找木工削了手爪子竹篾给他挠痒痒,虽然他不是很喜欢那东西。她也会和丫头们趴在地上捉蚯蚓钓鱼,会在飞高的秋千上尖叫大笑,阳光洒在她明朗的面庞上,他竟就那么看痴了,忘了阻止。
笑笑还会做松松软软的蛋糕,被烫了手也不会哭闹不休,只会举着缠裹着白布的手给他作揖让他原谅她。他清楚的记得他吃蛋糕时稍稍点头她便一脸满足,呆呆的说她会一辈子做给他吃。
他那么疼她,把最大的容忍都给了她。可皇宫里的人不是他,不会为她每次闯的祸收拾残局,不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傻。他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但皇宫,只允许她犯傻,不允许她真傻。
云王看着烛光下她白净的脸庞,英气的好似父皇的翻版,那是父皇的子女们求也求不来的恩典“你是荣华,荣华就是你。我是你哥哥,会无条件的宠你,包容你,但别人不会。甚至出了云州城,你若是犯了大
13.永嘉郡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