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微微都气笑了,心里暗道,宝宝,你看你爹惹得桃花债,你还没出生,就有人惦记着做你娘呢。
巴云娘从笔架上拿起笔,十分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契约小心塞进怀里,然后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古微微终于放下心来,问道:“你放心。粮食什么时候可以取?”
“随时。”巴云娘干脆道,“既然我应下了,便不会作假。你也不要耍花样。还有,将军,将军那边有信,你告诉我一声。”
话到最后,带着几分担心和恳求。那也是她的心上人啊,虽然他从未正眼看过她,可是她的一颗心,全扑到他身上了。
古微微心里难过,却坚定道:“好。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等他回来,他也一定会安然归来的。”
巴云娘和古微微,也没什么话说,最后道:“若是还有什么困难,让人来找我。我回去后加紧催促他们加固城墙,万一真的匈奴来了,也能抵挡一阵。我存的粮食,若是只维持生命所需,应该还可以撑一个月。你既然怀了将军骨血,便不要胡思乱想,自替将军养好孩子,便是大功一件。”
说完,她也不告辞,径直掀开帐帘走出去。
苏合终于忍不住道:“她算哪个名牌上的人物!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顶破天!”
古微微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心里高兴,不以为意道:“不过口舌上的胜利,由着她去吧。”
不过巴云娘的反应,还是出乎她的预料。这女人不仅对苏安疯狂,便是对仇视的自己所出的孩子,竟然也能爱屋及乌。这种爱,虽然她无法理解,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其深沉。
她也是女中豪杰,奈何爱上不该爱的人,却不古一切地付出。古微微在心里介意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替她难过。
巴云娘,希望你早日遇见那个会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她心里默默念道,若是你日后有所需要,我必不忘你今日相助之恩。除了表哥的事情再无更改,其余我定会倾力相助。
古微微对巴云娘,还是有些歉疚。因为拿苏安诱惑她,几乎是要她白出力。这次,她还是利用她的感情了。
水沉见古微微愣愣地看着那契约,半晌没有做声,情绪有些低落,便故意引着她说话道:“姑娘,这劳什子契约,奴婢还是拿去烧掉吧。”
古微微果然被她吸引注意力,抬头望着她:“为什么烧掉?”
水沉笑道:“奴婢怕将军回来看到,姑娘把他卖了,回头不得发作您?到时候您又要受罪了。”
古微微脸上漾出一抹笑意,抚摸着肚子道:“不怕,我有尚方宝剑。”
苏安回来看到她大肚子的样子,会很惊喜吧,然后会嘴里很凶很凶地骂她,这么大的事情,敢瞒着我,等你生完孩子,好生收拾你云云……
表哥,我等你回来,怎么收拾我,教训我,我都绝不反抗。便是日日要我,我也不再推开你……
表哥,求求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
想到这里,古微微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眼底泪意涌现。
不想让水沉和苏合担心,她低头小心翼翼地把那张薄薄的契约折起来,夹在药典里,低声道:“虽然不怕巴云娘反悔,但是总要留个证据在手里。”
收起来,她又让水沉去叫周路,告诉她巴云娘已经同意出粮食,何时取,如何分,那些便都是他们要统筹安排的事情,她不插手。
“哈鲁,苏文扬的伤势如何?”九王子歪在铺着白虎皮的榻上,不紧不慢地问道。
“现在苏文扬身边防备太甚,我们的人进不去,无从了解。不过当时霍广思那一剑,委实不轻,现在他的伤势还很重。”
“会不会已经死了?”九王子眯着眼睛问道。
小东西,你可会难过?不要难过,等着我,我会给你比苏文扬给你更多的宠爱。
从细作处,他已经知道了她骗他。苏文扬虽然没有给她名分,但是是打算跟她成亲的,怪不得她对他那般死心塌地。
愚蠢的小东西,名分用来做什么,还是实实在在的宠爱来得重要。
哈鲁不敢猜测,支支吾吾不做声。
“下去吧。便是没死,也是半残。就是从前他好的时候,我也没惧怕过。只是没想到,霍广思给我送了这么一件大礼。”九王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盯着边城,再有兵将出来援助,那便传信给我的两万虎骑,直取边城。城破之后,屠城!除了那个女人,其余人都不留!”
他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说午膳吃什么一般,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小东西,听说你善于酿酒,回头我要你亲口喂我,你酿的酒。
苏安的军营中。
“将军,小青刚带回来的消息,邓博携吕豹,带领将士已经出城,相信很快就能解我们之围!”
隋易知道这个消息必然会引起苏安震怒,但是不敢瞒下,一五一十回禀道。
“胡闹!”苏安闻言摔了杯子,动作太大牵动胸前的伤口裂开,“让小青马上传信回去,让他们回转。我不是已经让人去找了陕西总兵援助,他来添什么乱!边城怎么办?”
刘辛道:“俺才不信那墙头草能来援助咱呢!等着他来,黄花菜都凉了。还是邓哥和那只豹子靠谱。咱们里应外合,定把那狗屁九王子打得落花流水……”
隋易见苏安面色不好,忙给刘辛使眼色不让他继续说,刘辛却恍若未觉,继续情绪高昂地表示要把匈奴人狠揍一顿云云。
“那也不行!边城的安危怎么办?就是我们能里应外合把匈奴人打败,失了边城又有什么意义!”苏安怒道,尤其想到古微微还在军营中,九王子对她又是狼子野心。他不能承担一点点儿失去她的风险。“传我军令,令邓博等人,即刻回转。”
隋易跪下道:“按照姑娘的吩咐,邓哥是还有两日行程与我们汇合才发的信,现在怕回转,已经来不及了……”
“邓博是谁?她是谁?军机大事,还要听她的吗?”苏安越发怒不可遏,“谁把我的消息传回去了?我不是说过,绝对不能告诉她么!”
隋易忙认错,只绝口不提让邓博回转的事情。
“算了。”苏安冷静片刻,知道事情现在已经没有再选择的机会,只能祈求这边速战速决,速速回去援助边城。“升帐!”
刘辛高兴地“哎”了一声,又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了,最近憋屈死他了。他和那只豹子,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配合,想想都觉得期待。
匈奴两万虎骑,极速行军,向着边城而去……
这日夜里,古微微梦中惊醒,却想不起自己做的什么梦,只大汗淋漓地坐起身来。
水沉和苏合两人,现在晚间都轮流睡,怕伺候不周。
见她起身,水沉忙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解手,见她又是梦中惊醒,便绞了热毛巾让她擦脸。
“给我倒杯水吧。”古微微道,努力回忆着梦境,却恍如走在大雾弥漫的森林中,一片迷茫。
“姑娘,还早,再睡一会儿吧。要是睡不着,奴婢陪您说会儿话?”水沉伺候她喝完水,见她依旧脸上茫然,不由跪坐在脚踏之上,柔声问道。
“让我想想……”古微微摇头,眼睛盯着微弱的烛火发呆。
她想起来,她梦见古筠微了。梦见和她一起生了孩子,可是像她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情节一样,孩子被人调换,等到孩子长大才知道真相。可是一面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一面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和古筠微都很痛苦。
然后穆彻和苏安大打出手,都想把两个孩子都占为己有,后来发展到两军对战的程度……
“我真是能胡思乱想。”古微微把梦境告诉水沉,然后自嘲道,“穆将军的儿子都满月了,我和表哥的还没出生,连男女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古微微忽然想起什么,变了脸色,猛地抓住水沉的手道:“水沉,现在是六月吗?”
水沉笑道:“是啊,六月初二,昨日是苏合的生日,姑娘才赏赐了东西给她……”
古微微心里飞速地盘算着,然后脸色越来越白:现在才六月,那古筠微的那个孩子怀上的日子就可以推算出来……
古微微心里有些乱了,对水沉道:“快伺候我起身,我要给古筠微写信。她儿子,可能有问题。”
水沉被她的样子唬了一大跳,道:“姑娘,现在这个时候?姑娘又没见过那孩子,贸然这般跟古夫人说,恐怕她会不高兴。”
古微微已经自己抓过衣服在穿,道:“越早越好。当初穆彻身中奇毒,我已经告诉古筠微,不能有孕,她怎么就忘了呢!那毒,是可以传到孩子身上的!”
水沉大惊:“那怎么办?还来得及吗?”她忙不迭地伺候她穿好衣服。她们说话声音大,在旁边睡觉的苏合也醒来,水沉替古微微穿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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