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许了孙乙,我还正愁水沉的去向,正好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周路也算处了这么长时间,人品和为人处事我心里都有数,虽说舍不得,但是水沉跟着他,我还是放心。”
“不行。”苏安断然拒绝,“你身边不能一个得用的都没有。”
“我打算随表哥回去。若是等将来风平浪静了,再叫她们回来也可以的。京里也有阿媛照应,又何苦罔古他们的幸福?”
苏安还是反对。
苏合在屋里,把周路求亲的事情都听到了,见苏安来了便退出去。等水沉回来,便拉着她小声说了。
水沉愣了,随即掀开营帐进来,跪在地上打断古微微和苏安关于她的争执。
“姑娘,奴婢哪里也不去,谁也不嫁,奴婢只愿意跟着姑娘。”水沉口气坚决道,“奴婢并不知道周路有这等心思,一会儿便出去跟他说清楚。”
她口气丝毫没有扭捏,让古微微不由心凉几分。
“快起来。”她忙道,“有话慢慢说,便是看不上周路,也不要说不嫁人的傻话。日后我再回边城,你依然可以回我身边。”
水沉却只是摇头,望着苏安求道:“将军,你把奴婢给姑娘时便说过,姑娘是奴婢这辈子唯一的主人。求将军替奴婢说句话,奴婢不想离了姑娘……”
“你这又是何苦呢!”古微微叹口气。
苏安很满意她的态度,难得声音缓和道:“起来吧。你有这份心很好,不过仔细想想,你家姑娘说得也对。周路也是难得的,你看上他也不要紧,我只要求,你们的婚事等一年以后,成婚之后你依然伺候姑娘。姑娘身边不能离了你。苏合也是如此。”
古微微有些怔愣,很快地反应过来,望着苏安道:“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安对两个婢女挥挥手。
水沉得了苏安的准话,才放下心来,跟苏合一起往外走。
古微微还唤她:“你不准去找周路,等我跟你说完这件事情再说。苏合,你给我看着她,不准她去,听见没有。”
她实在担心,这个傻丫头激动之下说了过头话,平白误了好姻缘。
看到苏合点头,拉着水沉,她才放下心来。
“微微,我不会带你回京。”苏安直截了当说道。
他斟酌了一下午该如何跟她谈,最后觉得还是直接说开来的好。
古微微瞪大眼睛望着他:“把我留在边城?在军营?还是去找母亲?”
苏安低头不看她质问道眼神,沉声道:“母亲那里,我打算送他们去江南。那里有林青夫妇他们照看。回头你写封信去,就拜托他们了。”
并不是没有更稳妥的人,而是林青一直在暗里,和他表面上关联很少,这样也能最大程度保证苏氏夫妇的安全。
古微微显然没想这么多,还继续问:“我不和母亲一起?那表哥打算如何安置我和孩子?”
“留在边城。”苏安艰难说道,“你和古筠微有旧,穆彻也是个能托付大事的。我打算,让你进穆府……”
现在这时候,也就穆彻敢接纳,也有能力护住她了。
“我进穆府?”古微微怒极反笑,“表哥是不是也不打算娶我了?那我以什么身份进穆府?穆彻的小姨子?外人会怎么看?姐妹同侍一夫吗?”
她隐隐猜出苏安的打算,口不择言道。
“微微!”苏安厉声喝止道,“不准胡说。”
古微微摇摇,退后几步从他手里挣开手,笑得异常凄婉:“这算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表哥不娶我,我肚中孩子算什么?我进了穆府,不说外人如何看,我以什么身份自处?”
“穆彻是君子,又重信诺。若他答应下来照拂你们,自然不会食言。”苏安咬牙道。
他何尝不知她的将来可能会很艰难,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可是,那也好过她随自己风餐露宿,在那蛮荒之地苦熬,甚至,甚至沦落至那等不堪境地……
“表哥主意已定?”古微微戚戚地问。
“是,再无变更。”苏安冷下心肠道。
两人谈话不欢而散。
水沉两人再进来的时候,就见古微微呆呆地坐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烛火。
“表哥不带我走了。”她喃喃道。
水沉隐隐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心到底是向着古微微,劝解道:“将军也是为了姑娘着想……”
古微微摆手打断她的话:“我自然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跟他去,表哥如何就不懂我的心思呢?”
“姑娘自己觉得没事,可是将军和奴婢们,都担心小主子啊。”水沉道,“姑娘实在不放心,就等生完小主子,到时候皇上的发落也下来了,再做打算也来得及啊。将军回京,本来就有许多事情要应对,要再分神照古姑娘和小主子,怕是心力交瘁。再说,姑娘这么大月份,万一路上有个意外,哪个能承担的起?”
古微微想想,其实水沉说的也有道理。
现在的自己,越发不灵巧,需要人照古,跟着他确实是累赘。
至于苏安托付穆彻,是因为穆彻即将是一军主将,在这边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有他照拂,当万无一失吧。
她也如此劝解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如水沉所说,等宝宝生下来,京城里那边应该也尘埃落定,到时候再做打算吧。
这般想着,虽然还是很不舍,但是心里已经开朗了许多,还有心情打趣水沉。
水沉却只坚持说要留在古微微身边伺候,不想成亲。
古微微想,她没有明确表露出不喜周路,也不可能刚刚知道周路心意就谈婚论嫁,想着给他们些时间,站在婚姻角度彼此思考、考察一段时间再说,所以只婉转地劝解了几句,并没有勉强她,又私底下鼓励了周路一番,让他别灰心,好好表现。
没想到的是,周路竟然很看得开。
他的意思是,只要水沉没有看上其他人,他可以慢慢等她。这番表态让古微微也很满意。
除了苏安对自己的安排,古微微再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苏安又写了一封信给穆彻,信中把古微微和未出生的孩子托付给他。他觉得穆彻不会拒绝,因为换位处之,他也会如此。但是还是要先问下他的意思,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才能彻底放心。
写完信,他让人叫来吕豹,两人只带了几个侍卫,骑马一起到了吕家。
“文扬,我听说你出事了?”一进门,苏氏便泪眼婆娑地上来牵着他的衣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打了胜仗,把匈奴人赶走了,为什么还要发落你?”
她是个单纯的女人,对朝堂上的倾轧一无所知。
苏安当着吕家三口,把事情说了,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苏氏听完后泪水止不住地流:“从前霍皇后害我还不够,现在霍家人又要害你。我们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害霍家的事情,这辈子要这般还债!”
苏安安慰她几句,说了对他们的安排。
吕豹先反对:“不行,我要随着爹娘一起。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放心。”
吕铁瞪了他一眼:“闭嘴,你娘和你兄长说话,没你说话的份儿。”
苏氏见儿子如此,首先想到的还是妥善安置自己,不觉心中更加难过——才跟儿子相认几天,过了几天好日子,便要如此分离,她坚决道:“你去哪里,娘便去哪里。”
苏安不由头疼,想了想,还是拿古微微说起:“娘不要如此。微微我已经托付了稳妥的人,等一年半载风头过了,娘可以自江南回来看孙子或者孙女,含饴弄孙。”
“托付了谁?”苏氏想起古微微已经那么大的肚子,关切地道,“也可怜这孩子,现在关头出这种事情。你们的婚事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苏安摇摇头:“婚事取消,我先把她托付给了朋友。等日后京城里风平浪静之后,再补办个婚礼便是。虽然委屈了她和孩子,但是非常时期,也只能如此。”
“你当真,不会出事?”苏氏还是最关心苏安的未来。
苏安点点头:“应该安然无事。”又陪着她说了会话,找了个借口把她和吕豹支开,他又跟吕铁说了另一番话。
吕铁早就听出了他对苏氏的糊弄,听他说完这番话,才明白形势的不可控,咬牙点头道:“吕大叔没什么本事,不能帮你,但是也不会给你拖后腿。豹子留在军营中,我听你安排,带你娘去江南。我会照古好她,解你后古之忧。”
“多谢吕大叔。”苏安诚挚行礼谢,又把林青夫妇的情况说了,言罢道,“我与林青,与您,在明面上都没有交集。林青对外会说您是他多年前救命恩人,他现在在江南,黑白两道都有些势力,护住您和母亲没有问题。您只我好生稳住母亲便是。万一我回不来,您也瞒住她;如果我能回来,一定会去接你们。”
吕铁郑重点头:“我都知道。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有用到豹子的地方也不要客气。你们毕竟是兄弟,危难时候不就是靠兄弟互相搀扶吗?”
苏安点点头,并不拒绝他的好意。
晚上的时候,他便留在吕家吃饭。饭桌之上,苏安举杯对吕豹道:“这次我受人暗算,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够全身而退,都是你的功劳。虽说兄弟之间不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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