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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堂外的雨还在下,柯七律撑着伞匆匆走进雨幕中。
      “袁叔,您说秦城妈妈怎么了?我很快就到,很快……喂,袁叔您在听吗?”她握着手机,飞快的脚步踏进一个个雨洼,带起飞溅的小雨珠,打湿裤脚。
      袁辉明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从听筒里传来,她听不清,就更焦急,一路赶往医院。
      途中会经过一条窄巷,雨天雾重,人烟稀少,她攥着手机疾步走着,越走心里就越打鼓。
      袁叔说秦城母亲出事了,好像是不小心摔了,那他告诉秦城了吗?
      如果告诉了,为什么不是秦城要她回去?
      可是她没有机会再细想这些前因后果了。
      这窄窄的一人宽的巷子,走进去,便再也没能出来,就像是一条决定生死之命的路。
      她最后仅存的意识只有满眼的雨水,蒙蔽了双目的雾霭,和用力按压在自己唇鼻上的毛巾散发着的乙|醚气味。
      “七律,对不起,袁叔也是身不由己。”
      最后的最后,她耳畔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虚无缥缈的声音,苍老而疲惫,甚至分辨不出来自谁之口。
      雨声和风声疯狂地交织在一起,她紧紧攥着那枚护身符,跌入黑暗无尽的旋涡……
      秦城见到李科时,发现他浑身上下脏得像刚乞讨回来,还散发着难以言状的气味,再看程琳,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
      提到这,李科就恨得咬牙:“我们钻了一天下水道才逃出来,跟迷宫似的,差点儿以为和老鼠死在一起。”
      秦城已经从他口中得知周奕家里的机关,分局的人正在赶去的路上,而颍州那边已经发布了对周奕进行的全国通缉,那名被绑架的男孩确认是袁辉明的亲孙子,而袁辉明早已不见踪影。
      “怪我大意了。”李科从兜里摸出烟,想点燃,却实在受不了那股臭味,只好丢进了垃圾桶,“袁辉明和颍州的儿子儿媳几乎不怎么联系,调查的时候我们也没询问彻底,看来那伙人就是以孩子作为要挟,让袁辉明做了内鬼。幸好之前我没有把完整的情报都传达给洛疆这边,否则咱们所有的行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威胁袁辉明,难道只是为了情报?”秦城蹙眉,“我觉得一定不止如此。”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了?”
      李科走上前,发现他打的是柯七律的电话,目光一凛,两人几乎同时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七律出事了!”
      秦城撇下两人,飞奔回礼堂,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柯七律。
      “叔叔,阿姨,你们……见到七律了吗?”
      柯建国和沈清梅正在收拾儿子的遗物,听到他的话,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
      “七律不是回医院了吗?”沈清梅焦急起来,“老袁说有急事,她早已经到医院了啊!”
      柯建国察觉出不对劲,当即给袁辉明拨打了电话,却是关机。
      悼念柯岩的悲伤情绪还没过去,柯七律的失踪令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赶回医院,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不仅没有柯七律的影子,袁辉明和秦母的下落也一概不明,这三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连监控都没拍到任何踪迹。
      秦城终于无法冷静。
      以往不管遇到任何艰难险阻,他都不会自乱阵脚,哪怕是自己面临性命之忧,也会第一时间保持冷静,可如今他整个人都慌了,是那种失魂落魄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慌,只不停地一遍遍拨打柯七律的电话,不断查看监控,疯了般在医院和通往礼堂的那条路上寻找柯七律的踪影。
      夜色很快降临,雨势根本没有减弱的趋势,疯狂而嚣张地降落大地,将万物都笼罩在阴郁里。
      秦城兀自站在茫茫大雨中,昏黄的灯光被雨柱割得支离破碎,怎么都拼不出一副完整的画面。雨水打湿了衣裤,濡湿了身体,好像也快要将他整个人吞进腹中。
      “对不起。”他木然地杵在那,支离破碎的灯光撒在身上,将他也变得破碎不堪,“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都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来。
      沈清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晃着脚步来到他面前,雨水让她的脸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她看着秦城,看着看着忽然疯了般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揪着,用力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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