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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日,我是社长林元丰。
世界开始又结束,世界重来又重来。
我听见你在星河漫步的踅音,却总没能遇见你。
–《神裔馆社长日记第一届社长林元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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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峰从幽暗的梦境中醒来,睁眼凝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陌生是因为,一个梦彷彿过了百年之久,而在长梦裡的他百年来看到的永远是水,令人窒息、黏腻沉重的水,困陷着他。
无论他如何抬头看,在无尽的水之上,隐约可见的只有一个如烈日刺眼的咒字。
熟悉是因为,他醒了,并且悠悠想起,其实今天是高二寒假的最后一天,也是他17岁的生日。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在房间内,一条条的光影交错,叶峰忽然涌起莫名的烦躁。
梦裡压抑的情绪,似乎延伸到现实而来,挥之不去。
像什麽……对了,像是监狱的牢笼。
”好烂的梦,烦死了。”
他一边伸懒腰,顺手乱挥一记灵火发泄精力,炎火穿透了百叶窗,不偏不倚击中盘在窗櫺边打盹的金色小龙。
很不幸的,那是叶峰自己的守护兽。
叶峰赶紧拉窗,从五楼往下张望:”小金!你干嘛躲在那边啦。”
没错,先检讨别人就对了。
其实这跟小金睡哪裡无关,最大的问题在于,叶峰永远都会打中自己人,包括今天也不例外。
小金龙含泪躺在人行道上,扭扭身子拍熄火花,放弃抗议了。
悠闲的寒假也要结束了。
寒假的最后一天,叶峰倒没什麽收心问题。其实他的作息跟平常差不多,几乎每天都返校溜达。当然不是为了展现勤学,他是社长。
没办法,神秘的社务太多了。
叶峰所接手的校园社团叫做”超心理学社”,社办称为”神裔馆”,自当年学长姐创社以来,已经十多年了。
老实说,他觉得这个社名听起来非常虚弱,一点气势都没有,完全不足以描述社团活动的超展开程度。
无奈的是,这已经是社团第n次改名了。
之前的社名曾经叫做”超自然研究社”、”灵异社”、”神鬼研究社”、还有几度是走”光之翼社”、”幽夜之眼社”之类比较中二的取名路线,堪称是全校改名过最多次、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怪社团。
毕竟,历任社长都存着差不多的心思,在这个二十一世纪,修真什麽早已不流行了,讲起来不是被当神棍就是傻逼,偏偏他们就是天生的通灵人,不想搞这毛也不行,就是这般矛盾,大家韬光养晦很气闷,只好在社名上不断的求新求变。
不过,不管怎麽改,一样都是冷门社团。
对于正常高中生来说,什麽吉他社、热舞社有趣多了,所以超心理学社对于学校规定的社团联展,每年总是敷衍了事,反正也招不到人才。
去年新生入学时,学校要求所有社团都要摆出摊位招生,不幸的是,神裔馆的活动完全都在里世界,等到想起有迎新联展这件事时,总是最后一晚了。
“完了,要开天窗了。”叶峰苦恼不已。
“我来我来!我很会佈置!”副社长太子自告奋勇。
“我怎不知你有美术专长?”书生瞟了一眼。
隔天,连叶峰到自家场子都惊呆了。
他们的社团摊位一片缟素,完美展现自暴自弃的风格。左联白布条、右联白布条、中间挂了好几串白色纸高钱,还有两盏莫名其妙的大白灯笼,不知道是哪届学长作普渡剩下的,全拿来应景了……
叶峰二话不说,转头对太子挥拳,还不忘夹带暴烈的纯阳真火。
“操!这什麽鬼佈置!”
“没办法啊,我们社办就只剩这些东西了……”
是的,太子佈置了一个灵堂。
毫无反应,社团联展当天,超心理学社的业绩当然挂0,这摊位实在触衰,有些新生路过时,还一脸恐惧的别过头绕道而行。
他们十多年来的世仇登山社,当然不放弃这个嘲讽的机会,登山社很热心的帮忙s了遗照和輓联,该有的都有了,一样不缺,一併发到校园论坛上。
帖子下满满的评论都是:”耻力无下限”、”哇,灵堂style”。
社长叶峰也懒得多解释什麽,毕竟通灵社团实在太曲高和寡了,看惯了妖魔鬼怪,生死忌讳也淡,笑骂随人去吧。
◎
叶峰照例做完简单的吐呐,梦境残留的黏腻感渐渐淡去,但他还是有点不安。
方才那困陷于水牢的长梦,不同于他惯常的夜间游历,叶峰确定他的元神根本没离开过房间,哪儿都没有去,也查不出梦境的根源。
那是什麽呢?
他小时候经常梦到那宛如牢狱的恶水,直至年纪渐长,才摆脱那反复的梦魇,相隔好几年,今日却又出现了,貌似要提醒他忆起什麽。
但他什麽也想不起来,只好对书桌上的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模样:
刚睡醒乱翘的短发,细长的凤眼微微往鬓间上扬,配上小麦色的健康肤色,薄薄的嘴唇,看起来严肃有神,毫无异样,灵气也未耗损。
透过镜子反射,他注意到爬回椅背的金色小龙依旧一脸委屈。
“好啦小金你不要这样看我,下次不会……唔?心慧的?”
叶峰把小金藏入怀裡,这才发现牠尾巴多了一条桃红色缎带,蝴蝶结繫的秀气端正。
昨晚心慧出元神来看他吗?还是今晨?
为什麽不现身呢?
他捏起缎带发呆片刻,手机也在这时
7.社长很忙 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