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小孟在街上买了糖葫芦回来,我寻隙在上面涂了砒霜,小孟事后安然无恙,家里的一只狗却死掉了。我装作不经意问他,那狗怎么了?他一脸懵然地答道,坏狗叼走了糖葫芦。”
嘴里说着杀人的计划,温良玉却神色如常。老麦听着甚是鄙视:“连8岁孩子都不放过,你的心肠够歹毒的。”
温良玉不敢开罪老麦,只讪笑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啊。”他又继续说下去。
“一计不成,我又生一计,我带小孟去坐船游玩长江,船到江心时,我哄他到甲板上看风景,装作脚下一滑将他撞入水中,不理他的呼救马上把船开走。他竟能游过数百米宽的水域,湿漉漉地上岸回家,还若无其事和我打招呼,简直让我毛骨悚然,这家伙真的只有8岁吗?之后小孟整天黏在阿秀的身边,让我无从下手。他看到我神色还是很恭敬,我却知道他在提防我。
我怎肯善罢甘休,决定在外面雇人行凶。有一天我找了两个流氓,埋伏在小孟去学校的路上,一前一后包抄,要用刀子刺死他。这小鬼也当真狡猾,竟能提前察觉危险,钻进了一户人家的墙洞,从后院溜之大吉。当晚小孟没有回家,阿秀非常担心,嚷着要出去找,我装模作样陪她出去找。可万想不到,等我们半夜回来的时候,小孟已经在家了!”
温良玉此时双手握拳,恨得牙齿咯咯作响,老麦脱口问道:“接下来生了什么?”
“小孟他就站在院子里,等着我们回来。他走到阿秀跟前磕了个头,经过我身边时,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扬了扬手中一把带血的匕——那是我放在酒柜上的收藏品——说有份大礼要送给我,就在卧室里让我自己瞧去。磕完头他撒腿跑掉了,阿秀喊也喊不住他。我顿感大事不妙,跑进卧室一看,我的尔敏竟被人杀死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龙形折纸。我打开折纸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他日必回来取你狗命。可怜我家尔敏,他才8岁啊!”温良玉念及孩子动了真情,已是潸然泪下。
老麦感叹道:“你自己先动的杀心,以致祸及后代,这又能怪谁呢?”温良玉想要争辩,觉得没有颜面,又再说了下去。
“警察上门来查案,我没法以实情相告,只好隐瞒捏造事实,说是歹徒入室抢劫杀人。警察再也怀疑不到凶手是个孩子,潦草结案。小孟从此不知所踪,阿秀受这刺激,没几天就疯了。她那时恰好大着肚子,我用心地照顾她,直到生下尔聪,她在家又熬了一年多,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叫人将她送到武汉郊外的一所精神病院。
转眼数十年过去,每想起当年惨剧,我还是心有余悸。我一直忘不了那天晚上,小孟临走前异常狠戾的眼神,他说一定会回来报复,这话虽然出自一个8岁男孩之口,我丝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以小孟年幼展现的绝顶聪明和非凡忍耐力,成年后他必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人海茫茫,我也不知他躲在哪儿,我能做的只有尽量谨慎,平时多雇保镖,以备不测。
去年年初,我偶然从武汉的警方高层处,了解到溺水魔一案的案情,凶手连续杀死多名七八岁男孩,特征都是溺水而亡,手里捏着动物折纸,这让我担心害怕不已,凶手难道是长大后的小孟?我每天提心吊胆,最坏的事情还是生了。今天下午在江边野树林,我的尔聪被人杀害,我赶到现场那一刻,现杀人凶器就是当年小孟拿走的匕,我激动得昏了过去。”
温良玉两眼直,陷入恐慌:“天啊,小孟他真的回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他曾杀害我的尔敏,现在又杀了尔聪,下一步就是要杀我!”
“要是再见到小孟,你还能认得出他吗?”老麦紧盯着他的眼睛,抱着几分希望问道。
温良玉默然半晌,摇头道:“事隔三十多年,他早长大成人了,我见到也未必认得,”他拉着老麦的手臂,凄然哀求道:“麦兄,我已经把全部真相和盘托出,绝无半点隐瞒。之前你调查尔聪嫖宿幼女的罪行,我们之间是有一些过节,现在尔聪人已不在,咱们也该恩怨两清了。念在过去的交情,你能否高抬贵手,
四、末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