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过了几日只是跟路子鸣说他要找的姑娘已染病身亡。
路子鸣起初是不信的,那么鲜活灵动的姑娘,那么聪慧强势的女子怎么会死呢,“瘟疫”怎么忍心呢。下人一个劲儿的描述着瘟疫的可怕,每天都病死几百口子人,多少青壮年都未幸免于难,何况那么一个柔弱的姑娘啊?
听的多了,路子鸣甚至在梦里看到唐双喜垂死挣扎的惨状,奄奄一息的她还在埋怨他怎么就自己走了,留下她不管,亏得她还为他关在云府里。迷迷糊糊一晚上,睁开眼,又看到唐双喜笑意嫣嫣地向他跑来,像往常一样拉了他的手冲着集市跑去…路子鸣终于病倒了,整日迷迷糊糊,时而高烧不断,茶饭不思,路父气从心起,狠狠骂了他:不争气,没有一点路家子孙的样子,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小时候的聪明上进都哪去了?好好的考取功名,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后来看到儿子奄奄一息的样子,路父也心疼,安慰他说,其实唐双喜还活着,等他好了就让他上岸去找她,之前说她死了是怕他放不下,偷偷跑去了危险。
其实唐双喜死活他们也不得而知,只是安慰一下路子鸣,希望他听了能有求生的
也不知道路子鸣有没有听进父亲的话,好在路府的大夫也是极好的,熬了一个月,路子鸣恢复了些精神。此时外边的状况也好了许多,陆陆续续听到人说,荔州的癔症控制住了,颖州的状况也在好转,虽然不再是前一段时间听到的“听天由命吧”,“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了”,可是路子鸣心如灯枯,虽然不再抗拒进食了,一天到晚话也说不了两句,像个牵线木偶,任人摆布,没有了往昔的神采生机,老太太和路父看了难免伤心,却也无措。等外面的瘟疫全部铲除,路父才率府里人众出岛,回到颖州市的路府,此时,路子鸣精神恢复了,只是眼底再无波澜,路父知道不能再把路子鸣留在颖州这个伤心地了,便打发他去京都热闹繁华之地游玩,那里有路父的老友,便于照拂,路子鸣若有心,来年参加会试更好,他早些年在路父的逼迫下参加了会试,拿了解元,所以路父才允许他按自己的意愿到本酉县那么个小地方胡混。
路子鸣原本没什么入仕之心,但经此一劫,加之他原本随性的性格,觉得去哪里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了。京都他每年都按路父的意愿在特定的时节走一遭,今年只不过提前一些时日罢了。
他本意是直接北上京都,路父也是这么安排的。临走之时,路子鸣身边的小厮家旺小心地跟路子鸣说“公子,真不去谭家寨看看了?”他知道在岛上的时候,大家说唐双喜或死或活都是无影之谈,是就着路子鸣的心态骗他的,如今,公子虽康健,他明显感觉到路子鸣的寡淡,跟随他这么久,家旺当然知道原因,这也是路父让他进京的初衷,希望过些时日他能把一切都忘了,从头再来,他路家输得起也等的起。
看着主子明显的变化,家旺不忍,不管唐姑娘死活,公子都应该知道实情,这样他才能真正开始以后的生活。或许唐姑娘命大还活着呢,当初她被关在了柴房,云府的人都走了,唐姑娘实际上就是与世隔绝了,如果没有饿死,这样她是不会染上时疫的,她就可能活下来了…上天保佑她不会饿死…其实这些话,在路子鸣在岛上染病期间,家旺想了无数遍,自己也想不通结果到底如何,之前没机会跟路子鸣说,现在他身体好了,能承担起最终的结果,就该带他到谭家寨走一遭。
“父亲吩咐要立马上路进京。”路子鸣心底应该也在摇摆,他希望唐双喜活着,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又怕亲耳听到谈老伯向他证实她死了。
也许这样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她还快乐强劲地活着是最好的不要把那么一点念头都打碎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老爷的话了?家旺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婉转地道,“怎么说谭先生也教授了公子几年,公子都不去跟谭先生道别吗?看看谭先生一家是不是无恙,你的同门是不是也都在…”
“不是让人去打听过吗,谭先生一家都很好,那些同门也…”路子鸣似乎意识到什么,他们说瘟疫夺去了那么多人命,唯独谭家学堂不敢侵犯吗?是不是谭先生家也被波及?是不是那些同门也未幸免于难?只是父亲怕他知道了罢了?不然家旺为何三番五次建议他去谭家寨?谭先生当真遇难,他不能不管,路子鸣对随从说“去谭家学堂”。
幸好,心里担心的事一个都没发生,反而得知唐双喜还活着,竟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落了一身的病痛,因为她,瘟疫才早早被控制住了,只可惜她走了,谭先生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像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一样,好像她的出现就是要制服瘟疫,拯救这里的民众。
虽然受了一身伤,知道她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也许她去了另一个地方,认识了新的朋友,做着同样的事情,在另一个地方大放异彩…路子鸣高兴,却深深感觉到心底某个角落空荡荡的
就这样,你来过一阵子,我要怀念一辈子?
第五十五章 空荡荡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