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到雪花砸在车顶卟卟作响。
“王妃别掀帘子了,这会儿风大,别吹坏了。”
洛黎其实也很想领略雪中风光,可她牢记自己本分,以护得主子周全为己任,像只护雏的老母鸡。素和流金嫌她啰嗦,但也知道她说的有理,于是乖乖听话,嘴却不由自主地撅了起来。
“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等回到王府,王妃可以尽情看个够。”颇懂察言观色的丹青立刻帮着洛黎一起哄她。
没想为难她俩,素和流金转头问丹青:“你在寺里还好愿了吗?”
“回王妃,还好了。”
“百善孝为先。你虽不在父母跟前,但该做的都不可怠慢。”丹青还愿是为了大病初愈的母亲,联想到自己的父王母后,素和流金的情绪不禁有些低落。
“奴婢谨遵王妃教诲。”
察觉主子的变化,丹青与洛黎都不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陪伴左右。
雪天行路不易,她们乘坐的马车跑得并不快,这会儿却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了。
“启禀王妃,前面有棵大树倒了,拦住了去路。请王妃稍候,待奴才们将树抬走。”随行的侍卫在车外禀报。
丹青将车帘挑开些许,一股冷风灌进来,逼得车内三人同时打了个寒噤。
隐约看到地上有树影,素和流金应了声:“去吧。”
等了好一会儿,车外虽然时不时传来侍卫们出力的吆喝声,可道路依然没有要变通畅的迹象。
“下去看看。”
有点不耐烦的素和流金决定亲自看看情况。
洛黎想劝,还没开口就被主子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只好乖乖搀着她下了车。丹青拿出油纸伞,为她遮挡风雪。
脚踩在地上,一阵凉意透了上来。
没想到不长的时间里,雪花已经在地上铺上一层。一眼望去,路面竟然看不到几处泥土本来的颜色。
横阻在路中的树木比想象中大出许多,粗壮的主干两名成年男子都无法合抱,再加上树冠上的枝枝杈杈,随行的十名侍卫加上两名车夫又抬又推却没能挪动几寸。
“王妃,这树眼下是挪不开了,得有斧头锯子弄断了才行。现在天寒地冻,您在这儿等着怕是要伤身体,不然还是先回寺里吧?”侍卫之首如是说。
“不能改道吗?”洛黎问。
“这么大的雪,改道的话还没出山天就黑了。夜里山路难行,王妃金枝玉叶,还是不要冒险得好。”
也是。
眼看这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视物都快有问题了。除了返回安远寺,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怎么好好的会倒了棵树在这里?”
洛黎觉得晦气,忍不住叨叨。
素和流金也觉得奇怪。。
“刚看断口那儿有刀斧砍过的痕迹。这树长得好,怕是哪个贪心的想砍下来打木器吧。”同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侍卫也只能这样推测。
“可这条香道不是皇家修的吗?普通百姓都不得通行。哪个胆大敢到这里来砍树?”洛黎不信。
“总有要钱不要命的。估计早上就在这儿砍了,看到有人来就跑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弄走。”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洛黎只能收起疑惑。
登上马车,洛黎动作利落地将主子身上沾到的雪花拍去,丹青更是蹲下身子,替她把鞋子都清理了,生怕雪花化了水,浸湿了鞋袜。
素和流金倒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看着被阻断的去路,心中隐约有些不安。说不上什么道理,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再次路过安远寺的那株银杏树,漫天飞雪中,祈愿的布条红得刺目。素和流金下意识找了找,却怎么都找不见自己系的那一根。乱红摇曳,如浪似潮。
“华阳院里有厢房,嫂嫂就先去那边歇着吧。”
得知素和流金去而复返,八王子贺兰端睿急忙迎了出来,将素和流金又送到了华阳院。
安远寺是国寺,离国都又近,常有达官显贵来寺中清修,所以华阳院里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
冬天黑得早,此时已见昏暗,连绵绵白雪都染了灰色。
贺兰端睿望了望天,对素和流金说:“嫂嫂今日只怕要歇在寺里了,我会差人去告知王兄,夜里把路清理好,明早再送嫂嫂回府。”
“有劳八弟了。”
折返时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素和流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着这是她来北泽见识的第一场大雪,要是能在王府中与平王一同观赏,似乎会成为不错的回忆。可惜了……
安远寺里少有王妃这样的娇客留宿,兴许是怕怠慢了,光是碳盆就送来了六个。丹青留了四个在内室,另外两个放在了外间。素和流金站在屋里,却依然觉得不够暖和。
“山里是比较冷一点,但碳盆不能再加了,碳烧多了会把人闷坏的。王妃要还觉得冷,就去床上坐着吧?奴婢给您换个手炉,再盖上被子。”
丹青也伺候了素和流金不少日子,知道她畏寒,可寺里不比王府,她们也没准备过夜的东西,连多余的衣服都没有。除了棉被,她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晚膳都没用,这么早就躺床上不好吧?”桂菁觉得不妥。
素和流金到没太在意这些,她想去看雪。虽然天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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