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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被押在长凳上,第一杖下去的时候潮声觉得有点疼,腿上的伤裂开了,怕潮汐担心,便忍住没出声。
      后面渐渐疼的厉害,受不了的时候,潮声便努力去回想穿越之初做的那个可怕的关于疼痛的梦,顿时觉得这点程度其实也不算什么。
      听不见人声,只能听到棍杖一下一下打到人身上时发出的闷响,皇帝不知为何有些烦躁,起身走出殿外。
      “怎么样,你求一声,我就让他们停手?”
      潮声闭上眼,连看也不想看他。
      尉迟明夜大怒,上前捏住她的脸:“听见没有,我说让你求饶!”
      潮声张口,轻轻吐出两个字道:“昏君。”
      那目光轻蔑,甚至还带着仇视,她不怕她,一点不怕!
      皇帝气急,深吸一口气,转头吩咐侍卫:“给我打,用力打,打到出声!”
      潮声也不知道自己是挨了多少杖,到最后肢体全部没了感觉,神智也不太清醒,耳边嗡嗡作响,后背濡湿,又凉又透,能感觉到棍杖一下一下重重地击打在后背,却感觉不到疼,只是晕眩,极度晕眩,她觉得自己大约快要晕了。
      “停。”极远的一声,仿佛天籁,从天边传来,带着幻觉般的颤音。后背上蓦地一轻,棍杖终于停了。
      结束了,呼……
      潮声松了一口气,想爬起来,却重重跌在地上,整个人如一块浸了血的麻袋,又累又沉。
      视线里出现一双靴,继而又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漂亮,白皙,五指修长,却很冷,掐着她的脸冷冷地说:“看在你曾救了汐妃一次的份上,饶你一命,下次再敢多管闲事,朕不会如此宽容。”
      宽容?潮声简直想笑了,可惜她现在没力气,只动了动唇,依旧吐出两个字:“昏君……”
      那只手一僵,头顶却随即传来笑意,变得张狂和愉悦:“没错,朕是昏君、是暴君。不妨告诉你,朕就是要做昏君!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杀就杀,想打就打,只要朕愿意,杀光天下都可以,你又能如何?”
      抛下这句猖狂的话,他转身离去。
      出了景汐宫,径直右拐,尉迟明夜脚下迈得飞快,胸腔剧烈起伏,像是愤怒,像是要逃离,却并不知情在愤怒和逃离什么。
      “皇上!”李盛跟在他身后,察觉出不对,疾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掰开来,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那手心里紧紧握着一只白色的海螺,不知何时已被捏碎,碎片全都扎进了肉里,血肉模糊。
      “皇上稍忍,奴才马上传太医!”李盛颤声道。
      “等等!”蓦地出声,愣愣看着自己的手掌,良久,吸了一口气:“传个医女,去……给那个女人看看,莫要让她死了。”
      李盛一愣,低头应道:“是。”
      潮声醒来时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衣服也换了一身干净宽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下午的事已传遍后宫,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了皇帝,怕被连累,没人敢和她住一院,纷纷都搬了出去。
      门被轻轻叩了两声,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潮声疑惑扭过脸:“进来吧。”一张口才发现声如铜锣,喉咙嘶痛如火烧过。
      门被推开,一人快步走了进来,掀开风帽,露出一张精致却憔悴的脸,女子唇一抖,颤声叫道:“姐!”
      “小汐?”潮声费力想要爬起来,后半身顿时火辣辣的,如同车碾刀割一般,疼得眼冒金星。
      “姐,你快别动,趴着就好!”潮汐扶她趴下,揉了揉红肿带泪的眼:“姐,对不起。”
      后背上疼出了汗,古代可没有消炎药,潮声不敢再乱动,身体趴在床上竖起两道眉毛:“你来做什么,你的伤都还没好全,吹风了可怎么办,伤口发炎了可怎么办?姐没事,不过打几个板子,这算什么,比这疼一千倍的我都挨过呢。”
      想起那个噩梦,她生生打了个激灵,脸上笑意盈盈道:“你忘啦,我读警校毕业的嘛,平日里训练时吃的苦可不止这些,皮早就练得比一般人厚,而且这里的掌事人很好,私下来偷偷传了医女来给我治伤,你可别担心我了。”
      “姐,你不要怪我,”潮汐愧疚道:“不是我不求情,皇上的性子你也看到了,

9.藐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