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瞅对面的男人,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哎,你们男人啊,见酒就不要命吧,还是少喝一点儿吧。其实,我和我家先生是来求刁先生的,当然啊,也包括这位贤侄了,是来求你们俩的。”阔太太??腰纤纤,妙目婉转,将两汪秋波分别抛向刁氏叔侄,这才又说了:“你们都知道吧,日本人和国军要在赤岭打起来了。可是,这一打仗,哪有不损失的啊,尤其是咱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商人,损失更大。我们刚刚来赤岭做生意不长时间,虽说家大业大,但这样的损失也是能少就少啊。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托刁先生你们联合一下赤岭街里的各大商户,看看能不能求求孙将军,这仗就别打了吧!反正,打也打不过,最后不还是输给日本人嘛!”
刁二先生一听阔太太的话,正合他的心意,尤其是望着眼前这让人酥骨的美妇人,怎么能不喏喏连声呢?至于那个刁世贵嘛,更是两眼发直,屎壳郎跟前着屁哄哄了,你说咋着就咋着吧。
这场酒一直喝到日落西山,又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闲话,这才宾主依依惜别。
刁氏叔侄将巩姓夫妇送出大门外,直到看不到人马的影子了,这才扭头回屋。
“你对今儿这事儿怎么看?这两个人你真的不认识吗?”刁二先生问刁世贵。“啊啊,叔,叔,美美美…”而此时,刁世贵早已喝得语无伦次了,他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望着远方,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衣襟上。
“笨蛋,蠢货!”刁二先生瞅着侄子的怂色,大声地骂了一句,气呼呼地回屋里了。
其实,巩姓阔商和阔夫人一进屋时,刁二先生就看着这两个人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这二人离开的那一刹那,刁二先生才如梦方醒,突然想起来了,他和她不正是老旺其嘎的小夫人和敖音达赖化妆的吗?!尽管小夫人图雅在老梅林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少在生人面前出现,但并不等于从来没有出现过。尤其是刁二先生有一对色眼,只要稍有姿色的女人,想从眼里抠都抠不出来啊。至于敖音达赖,与刁二先生也是有一面之缘的,还记得在腾格里旗办的那次满蒙自治军成立大会吗?刁二先生也参加了,还离老远地看到敖音达赖与桑杰扎布并排站在主席台上。
这一夜,刁二先生难得地失眠了,他翻来覆去地想不明白,敖音达赖和小夫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呢?而且还一起来到他的家里。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刁二先生才似乎品出点儿道道儿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难道他……和她是……”想到这里,他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不管是国军还是日军,只要不损害我刁家利益就中啊。
“看起来,这两个人之所以来我家找我商量事儿,也知我刁二的大名啊!这对我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我也得琢磨琢磨跟日本人套套瓷了,这两个人就是我登天的梯子呀,找个机会近乎近乎去!”想到这里,刁二先生彻底放松了,蒙头大睡,直到日上三竿!
刁二先生这脑袋瓜子的确够用,他的猜想一点儿不差,来他家的正是小夫人图雅和敖音达赖。他们奉日本特务机构的指示,设法瓦解孙大炮的斗志。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小夫人图雅还向老旺其嘎梅林和大夫人告了假,说是要领着女儿乌日娜来赤岭街的自家商号住一段时间,散散心,顺便查查帐,照顾一下买卖。大夫人巴不得小夫人离得远远的,老旺其嘎深知小夫人非常的本分,便都爽口答应了。更何况,这也是惯例,小夫人每年这时都要到赤岭街里住上一段时日的。
只是,刁二先生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小夫人不但到过他家,还在战前去过孙大炮的临时司令部,当了一天的女仆!
第三十一节 刁二先生失眠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