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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八章诏天下吴王发檄文 湿青衫武圣演神功[1/2页]

白司传奇 周晨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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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章
      诏天下吴王发檄文湿青衫武圣演神功
      北风凛冽,天近寒冬。塞北的一条小路上,老树枯草,秃山碎石,一片凋敝景象,毫无生机。正是日出三竿,一匹高头骏马自南向北疾驰而过。这匹马通体漆黑油亮,长鬃如纱。再看马背上少年,英姿勃发,面若冠玉。
      一只受惊吓的乌鸦向西飞去。
      少年童心未泯,嘴角上扬,双脚夹紧马肚,轻声道:追。
      黑马听懂少年的话,犹如脱缰,未见身动,四蹄轻踏,绝尘向西。乌鸦似乎感到危险,又转向南飞去,黑马也转身追去,乌鸦又朝西飞去,黑马也朝西奔去。一鸟一马齐头并进,十余里地后,乌鸦已被黑马远远的甩在身后。
      少年哈哈大笑,拍拍黑马道:我带你去见宝师傅。
      调转马头,少年重回小路,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座矮山附近。山那边是黄河支流,因地形奇特,这支流改道山涧,成了山这边一条溪流的源头。这溪流盘山而下,山石极大的过滤了水中黄沙,到了山脚下,居然清澈见底。溪水旁的空地是一片杏林,杏林尽头是座很大的茅草屋。一个白衣人正站在屋外,拄着手杖,虽用长布蒙着双眼,但是穿戴整洁,正是熊小宝。
      熊小宝听到声音,忙道:雷翾雷翥,快来看看,是不是矫儿到了。
      雷矫下马跑来,跪下道:宝师傅,我回来了。
      熊小宝笑道: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摸摸雷矫的头,扶他起来。
      雷翾雷翥从茅草屋出来,道:矫弟回来啦。
      雷矫拜见完雷翾雷翥,又道:宝师傅,我带来两个消息,还带来一个老朋友给你认识。
      熊小宝道:什么消息不重要,平安回来才重要。先说说广松怎么样了?
      挺好的,能吃能睡。雷矫看了看屋门,问道:他们呢?
      雷翾道:雷翱雷翔和铁山去灵州城了,雷骞雷抟带着雷翮找向叔叔去了。
      雷翥看了眼那匹黑马,问道:唉,雷矫,这马你是从哪得来的?
      熊小宝道:这就是你说的老朋友吗?
      雷矫哈哈一笑道:宝师傅猜的不错,但你们绝对猜不到,这是伏牛山那几匹野马下的小马。
      雷翥道:那岂不是闪空的后代了?
      雷矫道:没错,这匹正是闪空的儿子。
      雷翾道:闪空是红色,儿子是黑色。
      雷矫道:很奇怪吗?
      熊小宝笑道:儿随母,女随爹。
      三兄弟哈哈大笑。
      雷翾搬来一把椅子,雷翥扶熊小宝坐下。三兄弟也分别坐下,雷矫取下身上的包袱,又拿着水袋喝了一口。
      放下水袋,雷矫道:吴王朱元璋诏告天下,要驱逐胡虏,恢复中华。他派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率军二十五万,北进中原。这是我誊抄的檄文,我来读给你听。
      熊小宝点点头。
      雷矫展开檄文,读道:
      檄谕齐鲁河洛燕蓟秦晋之人曰: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狄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元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酖兄,至于弟收兄妻,子烝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义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报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方今河、洛、关、陕,虽有数雄,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假元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河洛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关陕之人也。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为名,乃得兵权。及妖人已灭,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互相吞噬,反为生民之巨害,皆非华夏之主也。
      予本淮右布衣,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率师渡江,居金陵形势之地,得长江天堑之险,今十有三年。西抵巴蜀,东连沧海,南控闽越,湖湘汉沔,两淮徐邳,皆入版图,奄及南方,尽为我有。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目视我中原之民,久无所主,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雠,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谕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其体之!
      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雷翾接过檄文,看了一遍又给雷翥看。
      雷翾道:没想到这个要饭的还这么有文采。
      雷矫道:我听说这是宋濂写的。
      雷翥问道:宋濂是谁?
      雷矫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儒学提举,给朱元璋的大儿子当师傅的。
      雷翾道:那岂不是和宝师傅一样啊。
      雷翥道:肯定不一样啊。宝师傅是我们十兄弟的师傅,不仅养育我们十几年,还教我们识字习武。他只是一人的师傅,肯定是我们宝师傅更厉害。
      熊小宝笑道:不可胡言乱语。不过,前年听说他丁父忧,今年底才服阙,难道是别人所作?
      雷翾道:他也丁忧,又和宝师傅一样,宝师傅对李郎中师徒之恩,这一点总强过他。
      熊小宝道:当年我跟随先师去置办药材的时候,曾听说宋濂之母怀了七个月就生出了他,虽体弱多病,但是确实是个日日读书,无所不通的神童。为师和他相比,岂止是天壤之别。
      雷矫道:哼,若说神童,我升哥才是百年难遇的神童。
      熊小宝听到雷升,内心一阵酸痛。
      雷翾雷翥斜眼看看雷矫,雷矫只好岔开话题,道:啊,宝师傅,你说这朱元璋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啊,他不说兵精粮足,只说稍精,稍足。
      熊小宝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以朱元璋如今所处之地位,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人不禁感到此人对天下事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雷矫重复道: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唉,宝师傅,果然如您所说,好像天下尽在他手。
      熊小宝道:没想到,丁普郎所说的红龙王竟是真的。
      雷矫道:是啊,那年丁普郎来雷家庄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瞎说的。
      熊小宝道:不止你,所有人都当他是戏言。
      雷矫道:师傅,这朱元璋居然将蒙古、色目人都算在内,也要他们俯首称臣。
      熊小宝道:天下易得,人心难得,想想秦之暴虐,隋之腐败,不都是因为失去民心,在短短数十载就毁掉了一个王朝。打天下易,坐天下难,换做是我,也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之力量,毕竟改朝换代,本就不是一件易事。若是能招抚蒙古人,色目人,还能达到扩大自己的阵营的目的,即使不能招抚,也能明示与他们无害,起到孤立元廷的目的。
      雷矫道:嗯,寥寥几句话,就能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这些文人真是不得了。
      雷翾道:得人心者得天下,真是亘古不变。
      雷矫默默的点头。
      雷翥问道:反为我雠,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是什么意思?
      熊小宝道:北人被异族统治几百年,恐忘记谁是汉人,谁是夷人,尤其幽燕之地最甚,从大宋建立,几经易手,辽金蒙古,前后大概四百余年。朱元璋为避免北人汉夷倒置,在给北人明确汉夷之别。
      雷矫道:如此看来,朱元璋北伐后,将天下太平了?
      熊小宝道:自古而今,北伐战争无不以失败而告终。
      雷矫道:这么说的话,朱元璋此次北伐并非易事。
      熊小宝道:曾经的北伐失败原因各有不同。三国时的诸葛亮,五次出征,然粮草不继,部将无能,虽师出有名,终于还是未能成功北伐。东晋的祖逖以数千人之力,北渡长江,收复大片土地,可惜朝廷内斗不止,祖逖忧愤而疾,病死军中,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刘裕虽以十八年开疆拓土占据三分天下之二,但以乱平乱,更兼他不顾关中父老相求,固执离去,让赫连勃勃有机可乘,以致长安得而复失。更别提刘义隆三次北伐均遭败绩,不仅耗费大量兵力和物资,江北各地被极大破坏,连江南百姓都处在恐惧之中。梁武帝派陈庆之勾结北魏北海王元颢篡位,没想到被尔朱荣打的溃不成军。周世宗虽有良机,谁知天妒英才,突然病逝,收复幽云十六州变得遥不可及。北宋时的雍熙北伐更是被国力,战术,内斗等多种不利因素导致前期优势,后期颓势,以致一蹶不振。岳王爷因莫须有罪名被昏君奸臣斩杀,实是人祸。南宋因将领不合而战败,不得不与金朝签订隆兴和议,最终以叔侄相称,割地赔款,简直难以启齿。开禧北伐韩侂胄也是无能之辈,嘉定和议更是屈辱之至。
      熊小宝细数历史,几兄弟也是陷入沉思。
      雷翥道:天时地利人和,看来人和才是最重要的。
      熊小宝点点头道:只有人和,才能众志成城,否则,敌人没来,自己首先就败了,何谈领兵打仗,天时地利呢。
      三兄弟点点头。
      雷翾道:宝师傅,桓温三次北伐卓有成效。
      熊小宝道:桓温表面上北伐,实则是想借机提高自己的威望,篡权谋国。当年王猛就说他不远数千里,深入寇境,长安咫尺而不渡灞水,百姓未见公心故也。此人骄而恃众,怯于应变,该进取之时,便即收兵观望,以致先胜后败,死伤无数,周边豪强都无归附之意,不仅没赢得战争,还落下了坏名声。
      雷翾道:嗯,宝师傅言下之意,我懂了。
      雷翥笑道:我也懂了。
      雷矫问道:那依宝师傅所言,朱元璋这次北伐凶多吉少啊。
      熊小宝道:历史上北伐虽多是失败,这次却未必。
      雷矫问道:宝师傅认为此次北伐可以成功?
      熊小宝道:前者失败,可归结为无将可用,内斗不止,粮草不继,再者,南方多山地丘陵,民居散乱,不似北方平原便于兵马集结和军需补给。朱元璋的人马在经历了常年的作战后,将相一心,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反观元廷早已名存实亡,察罕帖木儿死后,仅王保保和李思齐二人可与之抗衡。此天时地利人和被朱元璋占尽,大势所趋,天下已定。
      雷矫道:宝师傅,你看他什么时候称帝。
      熊小宝道:快了,北伐结束之日正是吴王称帝之时。不过,还有个心腹大患,不知他怎样对付江南的张士诚。
      雷矫道:宝师傅,你忘记啦,徐达去年就已经率二十万兵南征了。
      雷翾道:宝师傅在这偏僻的山沟里,哪如你东奔西走消息灵通。
      雷矫傻笑道:对对对,北伐之前,就是几个月前,徐达已经攻下平江城,张士诚拒不投降,朱元璋也留他不住,自缢而死。
      熊小宝叹道:哎,原以为张士诚只是个贪图享乐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血性男儿。
      雷矫道:我还有个好消息。
      雷翾道: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吧。
      雷矫道:高长峰又来伏牛山作祟,只是他们没想到,二叔率雷家庄百姓早在山路上设伏,把他们一网打尽,从西霞寺一直追到三峡门,最后只能登船逃去,但船到河中间就漏水沉了,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那船家竟然是池泰叔叔。哈哈哈。
      雷矫把高长峰等人抱头鼠窜的模样学的惟妙惟肖,几个人笑的合不拢嘴。
      熊小宝道:没了元廷的支持,他们再也无法出兵啦。
      雷翥忽然叫道:马,那马。
      熊小宝问道:马怎么了?
      雷矫道:这马怎么突然受惊了。
      马嘶溜一声叫,熊小宝顺着叫声,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一缕蓝光。这蓝光带着寒意,渐渐清晰,化成一匹高头大马。这马体长八尺,头高八尺,额广鼻挺,颈肉紧实,背腰平直,尻宽丰腴,四蹄矫健。
      熊小宝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摸着马鬃,叹道:好马,好马啊。
      这马刚才还好像受了惊吓,原地蹦跳不止,被熊小宝一碰,居然安静下来。
      雷矫惊道:宝师傅,你能看到了?
      雷翾雷翥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护着熊小宝。
      熊小宝道:也不知为何,我能看到这马。
      雷矫道:宝师傅,这马太野,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伏牛山骑来,途中好几次差点甩脱了我,没想到它对您倒是百依百顺。
      熊小宝道:这马体态壮硕,筋肉发达,蹲似猛虎,行若游龙,如此好马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雷翾问道:这马叫什么名字?
      雷矫道:还没取名,宝师傅来给它取个名字吧。
      熊小宝道:周穆王驭八龙之骏,这马不遑多让,当世除了他爹,不,即使算上闪空,这马也是拔群出萃。夫唯大雅,卓尔不群,我看就叫卓九。
      雷矫哈哈大笑:卓九,卓九,好啊,正配我的排位。
      雷翾雷翥也哈哈大笑。
      卓九突然躁动不安,雷矫慌慌张张的拉着缰绳。雷翾雷翥赶忙拉着熊小宝躲到一边。山后一声鹿鸣,众人抬头望去。
      熊小宝道:别怕,别怕,是白鹿来了。
      果见一人牵着白鹿缓步走来,这白鹿状如马匹,头上鹿茸似珊瑚水晶一般。白鹿上坐着一人,那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兽皮,蒙头遮面,肚腹隆起。
      熊小宝道:是向大嫂尹苍荷,矫儿,快去扶你尹婶婶。
      说罢,轻抚马鬃,卓九渐渐安静下来。
      牵马那人笑道:矫哥回来啦。
      雷矫笑道:雷翮你一个人把尹婶婶接来的吗?
      雷翮点头称是。
      雷矫跑过去把尹苍荷扶下白鹿,问道:尹婶婶,你怎么一人来了,向叔叔呢?
      尹苍荷道:你向叔叔去接须先生了,让我来叫你们一起过去。
      熊小宝道:向大嫂,你身怀六甲,应该在家里安心养胎,怎能如此辛苦。
      尹苍荷笑道:过几天就是李郎中的忌日,再辛苦我也得来拜祭他老人家,再说,小宝代李公子行孝丁忧,比我可辛苦多了。
      熊小宝笑道:我本就已是个废人,替师弟行孝理所当然。倒是你不辞辛苦要来,我本可以让雷翾雷翥去接您。
      尹苍荷道:有白鹿在,一点也不辛苦,再说多走走有助于我生育。
      熊小宝吩咐道:那收拾下,我们去找武王吧。
      雷翾道:宝师傅,沐浴斋戒的东西都备齐了,香烛纸钱就等雷翱雷翔他们从灵州城买来了。
      熊小宝道:好,那我们走吧。
      雷矫把尹苍荷扶上白鹿,雷翥扶熊小宝骑上马,四兄弟背着行囊向东而去。
      雷翾问道:尹婶婶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添个小弟弟?
      雷翥道:为什么是小弟弟,我看是小妹妹。
      雷矫道:我希望是小弟弟和小妹妹。
      雷翮道:就你会说话。
      尹苍荷只是笑。几人牵着黑马白鹿顺着山麓绕过山坡,没多久,来到黄河岸边。岸边有一座破旧的四角凉亭,凉亭旁有座石碑,因饱经风霜,碑文早已字迹模糊,但石碑顶的一条盘龙却鳞片分明,栩栩如生。
      尹苍荷道:博然让我们在这儿等他。
      熊小宝道:好,我们在此歇息。
      尹苍荷从白鹿背上下来,雷矫雷翮扶她进了凉亭坐下。雷翥扶着熊小宝下了马,雷翾取了水袋和干粮给大家。
      熊小宝问道:一年未见,不知武王的功夫是否又更进一步。
      尹苍荷笑道:小宝,说好了不叫武王的,你又忘记了。
      熊小宝也笑道:总是忘不了武王,哦不,是向大哥的指点,一眨眼都十几年了。
      尹苍荷道:是啊,这十几年来,佞臣奸党,层出不穷,日月无光,天下大乱。无论河北还是江南,无论元人还是汉人,战火带给百姓的只有疾苦。
      听到黄河流水,熊小宝不禁言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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