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九的心倒是挺大的,换了银票骑着马就回家了。柳叔和柳婶还在汤猪毛,没进院子就能闻到臭味,棋九忽然有些后悔,处理这头野猪也很累,自己应该找个屠夫把猪处理好再带回来。
“婶子我回来了,累坏了吧。”
柳叔和柳婶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见棋九牵着马进来,却显得非常高兴。
“没事。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处理好了。你们别弄了,我回来的时候太心急,这么大一头猪你们怎么弄啊,先歇歇吧。”
“不弄好,就这么臭着也不是办法啊。”
“咱们这条街后边不是有个屠夫吗?让他来把猪收拾干净吧,咱们也不白用人家,把猪头和下水送给他行不行?”
“也行,反正咱们也吃不了。九丫头,要不给街坊们也分点,这么大吃不完就坏了。”
“您说了算,怎么分都行。”
说干就干。棋九和柳叔把死猪抬到屠户家,柳婶在家收拾院子。
晚饭吃得有些晚,但是邻居们家里飘出来的肉香味让老二口子很高兴。棋九也很高兴,因为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谢谢的时候,心里特别美。
怪了,以前就没有人谢过自己吗?
柳婶的饭菜做得也很香,棋九一边吃一边想着等到了冬天就去打一头鹿或者狍子。一家人围着碳火烤肉吃,烫酒喝,那该有多好啊。
“丫头,你明天还出去吗?”
“不去了。这水有点深,咱们小老百姓还是不掺和的好。您有什么安排吗?我听您的。”
“听我的?你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
“我可什么都没干。今天就看别人打了场架,捡了这头猪回来,然后去远叔那里卖个人情,没了呀。”
“那你拿回来的那根棍子呢?”
“用那个卖人情啊。对了,这根棍子不要再提了,我今天只打到这头猪,什么也没带回来过。”
棋九可不想吓唬他俩,不过这事不能掺和还必须得跟他们说清楚。当然路远的事也不要多说,这种人物也是少惹为妙,燕陆琛和常山王可没有半点可比性,自己跟了这样的主子必须时刻谨记:少惹事。
棋九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吃饱了混天黑,每天除了练功就是骑马在南门外转上几圈,回家的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棋赛的最新消息。
棋赛每天都很平静,只是常山王一举诛杀高戎武定候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满朝上下都是欢欣鼓舞。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似乎战争从此就可以结束,从此以后就可以天下太平一样。只有那些土匪让京城上空多了一道阴云,不过棋九知道,只要他们是蓝虎逃兵被坐实,镇国将军高飞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常山王虽然还没有凯旋回京,那些抱王爷大腿的人就已经开始歌功颂德,也做好与镇国将军开战的准备。胜利最终肯定会属于常山王。棋九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不过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让燕陆琛从常山王那里得到好处的。
夕阳如血,棋九坐在一棵大树的树顶看着像被鲜血染红的天际,这个世界还在流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战争,但她知道,五十岁的常山王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了。
后天棋赛就要结束了,柳婶明天要带棋九上街买些东西,为庆祝燕陆琛第一次参加龙榜棋赛做准备。无论他拿到什么样的名次,能参加这个赛事都是燕陆琛最大的心愿。如果没有棋九,他可能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九丫头,六爷就要回来了,你想吃点什么,明天咱娘俩去买。”
“您做的我都爱吃。对了,主人上次说我熏的香挺好闻,其实就是玫瑰花瓣,明天咱们多买点放他屋里吧。”
“行。明天再打扫打扫卫生,这匹马要是不用也还给人家吧。咱家这院子小,养着也挺臭的。”
“行,等明天用它把买的东西给咱们拉回来后,我就去还了它。”
棋赛终于结束了,中午棋九很早就吃完饭,她要去等燕陆琛和孟春。所有参赛的棋手吃过午饭还要谢过皇恩才会离开皇城,那些棋手的车马、轿子也都在统一地点等候。
看着排成一片的车马和轿子,棋九忽然想起云展。冯慎之突然说家里有急事就退赛了,云展也跟着一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怎么会忽然想起云展呢?棋九的心里又有点空,也不免又有些失落。人生真是无常。
“九妹妹,我们在这呢。”
“主人,大春哥。棋赛怎么样?”
“很好。六爷的名次也很好,就连棋院的其他先生们都说六爷发挥得很好呢。”
棋九很高兴,抬头看着燕陆琛,他也很高兴,只是看着棋九的眼神有点怪。自己没干什么吧,棋九赶忙又低下头。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家走去,柳叔和柳婶早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一进门就能闻到淡淡的玫瑰花香。
“回家的感觉真好。我们这几天可拘束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吃得住的虽然很好,可是总不如在家里随便。”
燕陆琛坐在书桌旁,孟春赶忙给他倒上一杯茶,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听燕陆琛和孟春讲述这几天的比赛。燕陆琛似乎完成了一件很大的心愿,眼睛里装的全是满足,脸上的笑容也非常灿烂。棋九也很高兴,看着大家的笑容,她真希望每一天都能这样渡过。
每一天对棋九来说应该是个奢望。她的心里不觉得有些难过。
“棋九,棋九。想什么呢?这几天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有啊主人。我这几天都很听话,也在家待着没出去瞎玩,就是前几天。。。”
棋九刚要把蓝虎军的事情全部告诉燕陆琛,忽听院子里有人在问话。
“请问平台县的燕六爷是住在这里吗?”
有人找燕陆琛,孟春和棋九立刻跑出去看看是谁。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倒是很结实,后边跟着几个身体健壮的汉子。
“这里是燕六爷家,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燕府大爷的朋友,来京城有些事。燕大爷托我给六爷捎一封家书。”
“小弟陆琛,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燕陆琛听说是大哥请人给自己捎来的家信,赶忙从书房走出来,把对方请进屋。这人走进屋里环视一周之后,又看了看这主仆五人,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燕陆琛。
“愚兄周廷,做些瓷器生意,这次正好来京城见一位大师。伯玮兄就托我给贤弟送封信,贤弟这里可是真不好找。”
是不好找。这里比较偏僻,所以房租也很便宜,要不是把棋九要回家,现在家里的生活都很难,柳婶也还在院子里绣花呢。
“小弟刚来京城的时候没钱,这里便宜。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五六年。”
二个人又客气地说了会话,燕陆琛也问了问家里的现状。棋九没想到燕家竟然是大户人家,可是燕陆琛怎么混得这么惨呢,而且似乎不愿意回家,对家里的记忆也似乎很不愉快。
送走周廷,燕陆琛的情绪一下就跌到冰点,柳婶拉着孟春和棋九站在院子里,柳叔跟着燕陆琛回到屋里。棋九不敢问,只能十分担心地等着。
过了很长时间,柳叔才把他们三个叫进去。
第十五章 老家来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