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4月2日,也就是愚人节的第二天清晨,怀了我28周的母亲在w市妇产医院的产房内成功分娩,将我提前带到了这个世上。
对于我来说,出生并不意味的人生旅程的开始,它更像是将我从襁褓中扔进了死神的怀抱。
由于早产使我的支气管肺发育不良,无法像正常婴儿那样进行呼吸,我不得不在一出生后就和母亲分离,在漫长的两个多月的时间中,我在与世隔绝的监护室里依靠着呼吸机维持着自己脆弱的生命。
两个月后,主治医生将我的呼吸机撤掉,他告诉母亲我可以出院了,但是仍旧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我与死神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出院时,我的体重只有正常男婴的一半,吞咽奶水也是相当困难,经常吃一口奶就能把自己给憋得背过气去。当然,这些比起我在之后一年中经历的两场心脏手术,还有无数次的生死考验都算不上是最糟的情况。
关于一岁前的这些经历,全都是母亲在我懂事之后告诉我的,当时的我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由于身体瘦弱,经常被班里其他的男同学欺负。
有段时间这帮孙子闹得特别凶,几乎每到下课就会围绕我边上大声嚷嚷着带有侮辱文字的顺口溜。
有次一群人有把我堵在楼道里欺负,居然连我妈都骂进去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动手打了带头的一个大个子男生,结果被他一把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当时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胳膊和头不停地和身下坚硬的水泥楼梯碰撞,直到我落在了楼下的平台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当我看清了手臂上被蹭掉的一大块皮,露出了下面鲜红的血肉时,我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疼的嚎啕大哭。
鼻血混着鼻涕从鼻腔里倒灌进我的喉咙,又腥又咸,呛得我一阵阵的咳血。
幸好当时有人去办公室叫了班主任,班主任立刻将我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抢救的过程我早就记不清了,不过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就像是一道烙印,将这件事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可以这么说,那是我从记事以来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死亡离我是如此的近。
在昏迷的期间,我断断续续地做了一场怪梦。
我梦见自己躺在一座石台上,周围是一片盛开的桃林。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怎么都动不了。我梗着脖子抬头去看,可是身上却没有任何东西。
这时,眼角的余光里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影子,它在树荫间穿行,很快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走近了我才发现,那居然是只白色的大老虎,全身布满了银色的花纹,在光线的照射下泛起阵阵银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些细节,但那个梦仿佛就是我亲眼所见,如此真实地摆在面前。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大家伙在我耳边吐出的热气,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味,我害怕地闭上眼睛,尽管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梦,可是却丝毫无法抑制那种从心底自动冒出的恐惧。
我感觉那股热气开始围着我的身体打转,它似乎是在观察我,以便挑选合适的地方下口。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突然间消失了,缓缓地睁开眼睛,瞅准一个空隙,我猛地翻身跳下石台,向着桃林的深处狂奔。
震天的吼声在我的身后响起,我甚至感到自己脚下的地面都在随着那吼声颤抖。咔吱的枝干断裂声由远及近,我不敢停留,没了命似的向前跑。
还好梦里人不会觉得累,我反而是越跑越精神,脚下就像生了风似的,居然愣是没被老虎追上。
面前的桃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而身后的咆哮声却是越来越远,我有些担心自己会在这片桃林里迷路,正想停下脚步判断一下方向。
偏偏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像是蛛网般迅速蔓延,我一脚踏空,整个人顿时陷进了一处地缝中。
下坠的瞬间,我伸手扒住了地缝的边缘,拼命地想要爬上去,却感觉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拽我的脚。低头看了眼,头发根立刻就竖了起来。
有一团黑色的根须正牢牢地绑住了我的小腿,从断层黑色的泥土中伸出一只灰色的手,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左腿。
我绝望地叫喊,明明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己醒过来。枯手还在不停地从泥土中冒出来,越伸越长,似乎是有一个人被困在了里面,他想要出来。
很快的,枯手已经摸到了腰部的位置,我害怕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扒着岩壁的手正在一点点的松开。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有硬物划过身上单薄的衬衫,硌的在皮肤上感觉生疼。
就在我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的时候,一阵咆哮声像是惊雷在头顶炸响,惊得我猛地睁开双眼,一只巨大的虎出现在上面,圆睁的虎目中射出两道逼人的凶光。
白虎一声低吼,张开嘴巴直接冲我咬了过来。
我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张嘴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叫,双手一松坠下了悬崖。
我猛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房的病床上,母亲正坐在床边抹着眼泪,见我醒了,就问我为什么要在学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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