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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1/2页]

错爱 蓝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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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漱清走进客厅,苏凡端了一小块蛋糕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就看见他了。
      “逸飞呢?”她问。
      “哦,你给我们泡点茶,我们两个聊一会儿去。”霍漱清道。
      “好,什么茶?”她又问。
      霍漱清想了想,还是说:“把子杰捎来的新茶泡一点。”
      苏凡刚要转身去会客室找茶也就住在这里了。苏凡去的时候,方希悠正好也在。
      她刚走到父母的院子门口,就听见了旁边院子里传来一阵琴声,低沉的大提琴的声音。
      虽然没有学过音乐,可是她也听得出琴声里的哀怨和忧伤。
      曾泉最近不是在吗,怎么她——
      苏凡不明白,想着估计是哥哥嫂嫂有什么问题,可也不好开口去问,就牵着女儿的手来到母亲的客厅。
      “你眼睛怎么肿了?”母亲拿出昨天有人送来的礼物,是一个限量版的玩偶,罗文茵把玩具给了念卿,看着女儿问道。
      肿了?苏凡忘了,今天早上也没注意这眼睛——
      “没事,可能没睡好吧!”她撒谎道。
      罗文茵没接着说,却叹了口气,道:“希悠这阵子也挺忙的,你哥哥,唉,这个泉儿,以前也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
      “我哥怎么了?”苏凡问。
      “我也不知道,前天晚上听说两个人好像吵了一次。你也知道的,你嫂子那个人,是根本不会和人起争执的。我又不好去问,你爸呢,这几天一直不在,看着他们两个——”罗文茵叹了口气,“要是真有什么事,到头来让方家找上门,我和你爸,也没办法跟人家交待。你知道的,你嫂子的爸妈都是很开明讲理的人,可我们——”
      “妈,您别担心,我哥他们,他们会好好儿的。”苏凡劝道。
      “还好,你和漱清没事,不需要我担心。咱们家你们兄妹三个,现在也就你省心了。”罗文茵道,“小雨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几天都不着家。”
      “妈,小雨大了,她可能有自己的事——”苏凡道。
      只有自己省心吗?苏凡心想。
      罗文茵笑了下,道:“没事,我明白,你们都大了嘛!只是,小雨啊,不像敏慧那么有韧劲,整天跟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混,我说她也不听,不知道要干什么。”
      “妈,敏慧,她,是要和逸飞结婚了吗?”苏凡突然想起来,问。
      “没有啊,我只是听说她去了榕城工作,逸飞妈妈倒是时常约她的样子,可是,结婚什么的,倒是没听说。”罗文茵道,“怎么,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苏凡干笑了下,道:“没有,我,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所以——”
      被母亲盯着,苏凡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怎么了,妈?”她问。
      “迦因,你,你和逸飞,现在,”罗文茵说着,语气有些模糊,“你,你们还好吧?”
      “很好啊,昨天逸飞和逸秋姐他们都在我那边,我们一起吃饭去玩了下。”苏凡道,故意回避了自己和霍漱清的争执。
      罗文茵盯着她,道:“逸飞是个好孩子,我和你爸也都很喜欢,只是,”顿了下,罗文茵道,“迦因,以后,和逸飞尽量不要联系了。”
      苏凡愣住了,看着母亲。
      话说到这份上了,罗文茵也不想再忍着,便说:“你和逸飞过去的关系,已经让漱清很尴尬了,你想想,你是他的妻子,逸飞是他的兄弟,这是全榕城,整个华东省都知道的事,你们两个那两年,我知道,他帮了你很多,你也不忍心伤害他,可是,你们那两年,让漱清心里面有说不出的难受。他是个男人,就算他嘴上不介意,可是心里呢?他年纪轻轻就有了今天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多少人想拉他下马,多少人在背地里等着看他笑话等着他倒霉翻船。你是他的妻子,你和逸飞要是继续这样下去——”
      “妈,我,我们只是朋友,我们没有——”苏凡解释道。
      “我们相信你们的清白,可别人呢?别人会认为你给漱清戴了绿帽子,而漱清碍于情面,不能把你和逸飞怎么样。这对他来说,既是尴尬,也是丑闻,你明不明白?”罗文茵声色俱厉道。
      苏凡盯着母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罗文茵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可是,她很清楚,霍漱清不忍心让苏凡难过,就不会说那些严重的话,而逸飞那个傻小子,至今都不能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
      “迦因,漱清是多好的一个男人,他为你做的一切,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他是真心爱你,是真心对你好的。你怎么就,怎么就不能好好地为他想一想?你是真的傻了吗?再这样下去,万一,万一他的心从你身上移开,你想收都收不回来,你懂不懂?”罗文茵道。
      “妈,我——”苏凡哑口。
      “迦因,你要清楚,你的丈夫是一个前途无限的年轻官员,他将来走到哪一步,我们谁都不可预料。既然你选择了他,那就要做好这一辈子都为了他的准备,不能在你这里出现问题毁了他,明不明白?”罗文茵握紧苏凡的手,她的语气严厉,把一旁玩耍的念卿都给惊住了,还好孩子看了外婆一眼,就继续玩自己的。
      苏凡根本说不出话来。
      母女二人沉默不语,好久之后,苏凡才开口说:“妈,难道,为了他,我要完全放弃自己的一切吗?我的梦想,我的朋友,我的——”
      “你可以有你的梦想和你的朋友,还有你的事业,可是,你要记住,你的一切,要以不影响他的发展为前提,这就是你选择他的宿命!”罗文茵道。
      “那您呢?幸福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爸,幸福吗?”苏凡终于开口问道。
      罗文茵的嘴唇颤抖了下,挤出一丝笑意,道:“为什么不幸福?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就很清楚自己要面临什么,他的大家庭,他的孩子,还有他前妻的家庭,他的事业圈子,这些,都是我要去维持稳固的关系。你以为我没有一个像逸飞那样的人爱我吗?可是,我很清楚,我的心里只有曾元进一个人,我这一生的祸福,只有和曾元进联系在一起,他好,我就好,他不好,我就不会好。这就是夫妻!夫妻就是共同体,祸福同担,想着独善其身的,最后就会两败俱伤!”
      苏凡怔住了。
      母亲是个很苛责的人,她以前就知道,在榕城还没相认的时候就知道。而现在,她觉得更加是一个严厉的人。
      “你以为夫妻是什么?只有你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你的宠对你的爱,而你不去想着怎么为他付出?还是你以为夫妻只要是睡在一张床上就可以了?只要让他在那个方面满足了就可以了?”罗文茵说着,不禁脸色微红,苏凡也懂母亲指的是什么,也不禁有些尴尬,可是,瞬间的尴尬过后,罗文茵继续开口。
      “迦因,你还年轻,很多事你可能还不懂,可是,你不能因为不懂或者因为你觉得没有问题,就真的没有问题,这个世上,特别是我们这个圈子,没有人会像你那样简单的去想一个问题,如果你继续这样,你会害了漱清,你懂吗?”母亲道。
      苏凡低头,半晌不语。
      “迦因,以后,别再和逸飞联系了,好吗?为了漱清,也为了他。你们两个要是再这样不清不楚的,逸飞以后还怎么生活?他怎么把心放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去?他只会想着,迦因需要我做这个,迦因需要我做那个,他根本无法继续自己的人生了,你懂不懂?”罗文茵继续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逸飞他,他和敏慧——”苏凡望着母亲,母亲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听她要说什么,她定定神,“妈,我希望,我非常希望,真心希望逸飞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是不该,我们,不该,”顿了片刻,她接着说,“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大家就催促着他去结婚,去仓促选择——”
      “你怎么知道是仓促选择呢?”母亲打断她的话,苏凡结舌。
      “如果逸飞真是要和敏慧结婚,那又有什么不可以?你覃叔叔现在的地位,必须拥有一门婚姻来稳固他的未来,覃家的未来,你以为逸飞不从政,你覃叔叔就不需要走联姻的道路吗?这个世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安全的,任何人的地位和权利都需要稳固。对于覃家来说,选择敏慧做儿媳妇是最佳的,还在屋子里?”罗文茵问。
      “嗯,还在拉琴。”李阿姨说。
      “妈,我过去和嫂子聊聊。”苏凡起身道。
      罗文茵点点头,道:“你去吧,我给希悠妈妈打个电话,约一下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难得泉儿也回来了。”
      念卿说要在外婆这里玩,苏凡便独自一人去了方希悠的院子,听着那低沉哀伤的琴声回荡在这院子里。
      低沉的大提琴声,悠扬的飘荡在夏日的院子里,却让人感觉到了秋日的萧瑟。
      听着这样的琴声,苏凡想起自己这两天的心境,不禁抬头望着那飘着白云的天空,想起了小时候躺在亲戚家的麦垛上面看到的天空,可是,现在的天空,来来去去不过是四角形的,不像过去那样的宽广无垠。
      是不是,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的心没有得到过自由,一直被束缚在一些看不到的东西里面。那么,她想要的是什么呢?自由吗?无忧无虑地奔跑的快乐吗?这些,早就远离她而去了。可是呢,人的内心里,儿时的记忆总是会在失意的时候冒出来,让人更加的感觉悲伤或者看到明媚的希望。
      好想去什么地方享受地广天宽,忘记一切的烦恼,忘记世事的羁绊,就和他一起,只和他一起!
      骤然间,琴声停了,她收回思绪,忙走到门口敲了下门。
      “请进!”方希悠的声音传来,苏凡推开了门。
      “是你啊?”方希悠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笑了下,把琴收拾了起来。
      “怎么不拉了?很好听啊!”苏凡坐在她身边,微笑道。
      “等会儿再练吧!好久不拉琴,都生疏了。”方希悠笑笑,道。
      “完全听不出来。”苏凡道。
      方希悠起身,笑了下,道:“你想喝什么?茶,牛奶,还是咖啡?有几个朋友给我送了一袋豆子,今天你来了,不如一起尝尝,我还没开封呢!”
      “好啊,谢谢。”苏凡也起身,走到吧台边,看着方希悠从柜子里取出一袋咖啡豆。
      今日的方希悠,一袭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绳子随意绑了起来披在肩上,身上穿着亚麻的长长的宽松的裙子,看起来很是飘清洒脱,和平日里那个总是一身礼服的她完全不同。
      “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的几个好朋友前两天过来了,说是打算举办一个小的室内音乐会,以珩张罗的,他们邀请我一起去。”方希悠说着,把豆子夹进咖啡机。
      苏凡是知道的,方希悠和苏以珩一起早年就在英国读书,方希悠读了英国久负盛名的皇家音乐学院,本科毕业后又读了硕士。
      在英国读书期间,由于她在音乐演奏特别是大提琴演奏方面的出色造诣,多次被女王邀请去白金汉宫,和当今世界一流的音乐家们同台演出。毕业后回国之初也举办过音乐会,只不过和曾泉订婚后就基本放弃了专业,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社交活动和慈善方面。苏凡一直觉得她是一位堪称特别订制的完美无缺的人,不管是她的修养还是出色的事业。
      “哦。”苏凡笑了下,趴在吧台上看着方希悠。
      母亲说,嫂子和哥哥前天吵过架,他们两个应该是从来都没吵过的,虽然就那一次,不过应该也是很严重的吧!可是,想想自己和霍漱清争吵之后现在这慌乱无措的心情,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方希悠,苏凡真是自愧不如。
      “对不起,我这两天忙着和他们排练,太长时间没拉琴,有点跟不上他们了,忘了给你送票,可是我这边没有票了——”方希悠想了想,道,“你等等,我给以珩打电话,让他给你送两张票,到时候要是漱清有空的话,你们一起来。”
      说着,方希悠已经拿起手机给苏以珩拨了过去。
      “是我,以珩,你什么时候给迦因送两张票过去,我这边没票了。”方希悠坐在高凳上,道。
      苏凡不知道苏以珩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却看到了方希悠脸上那和刚刚完全不同的笑容。
      “他问你下午在这里还是回家,要是在这边的话,他下午直接送过来,正好我们一起去见几个朋友。”方希悠把手机扣在胸前,问苏凡道。
      “哦,在这里,我晚上再回去。”苏凡忙说。
      方希悠笑了下,拿起手机把苏凡的话告诉了苏以珩,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太久没拉琴了,还不知道到时候演奏会不会砸了场子。”方希悠笑着说。
      “不会的,你那么有天赋的——”苏凡道。
      方希悠却叹了口气,沉默片刻,看着苏凡,问道:“你和漱清,很幸福的,对吧?”
      幸福吗?苏凡心想,是啊,很幸福,他一直那么包容自己——
      她点头。
      方希悠起身,拿起茶几边的电话,打到厨房,说是让送两份蛋糕过来,挂了电话才坐在自己的高凳子上,看着咖啡机,道:“我很羡慕你,迦因,漱清那么爱你,你昏迷不醒,他不眠不休的照顾你,忙着工作又悉心照顾你,你就是他的全世界,我们都看得出来。”说着,她看着苏凡,苏凡却哑然。
      “你知道那阵子圈子里都传说什么吗?说漱清是最后一个痴情的男人了!”方希悠说着,笑了,眼睛却丝毫不动地盯着苏凡,“他把你当成他的一切,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你这样的福气,迦因。有的男人,你为他付出一切,他却,却——”方希悠不禁苦笑着叹了口气。
      是啊,他那么好,真的好的,好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苏凡沉默不言,想着霍漱清,却又看着方希悠这样哀伤的神情,如此陌生。
      “你的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可他呢,他的心里,你究竟有多少的位置?很多时候,感觉跟空气一样存在着,轻的让他看不见。”方希悠道。
      “嫂子,你,你和我哥,怎么了吗?”苏凡原本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现在方希悠自己都说了,她也就顺势问了。
      “我们?很好,一直都很好,好的,呃,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夫妻该是这样的。”方希悠叹了口气,看着苏凡,“你和漱清,刚开始的时候,是你爱他的,对吗?”
      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谁都知道答案。当年的霍漱清和她的地位,谁都清楚这段感情如何开始。
      苏凡点头。
      “很幸运啊你,迦因,你得到了他的真心,很幸福。”方希悠道。
      苏凡沉默了,良久,她才说:“我不知道夫妻是什么,”
      方希悠愣住了,看着她。
      苏凡苦笑了下,道:“我以前,就是和他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直到后来结婚的时候,我一直盼望着能嫁给他,我觉得那是世上最大的幸福,嫁给他就是世上最大的幸福,可是,可是,”她顿了下,方希悠不语,只是看着她。
      “可是,枪击的事情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我不该把一切都推在那件事上面,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怎么了,或许是我的心态变了,我的心态变了。”苏凡道。
      “你怎么了?”方希悠问。
      苏凡摇头,道:“我突然不知道我一直以来想要的婚姻是什么,我看着他天天早出晚归,两个人一天到晚连几句话都没法说——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我不想和他说了,他那么累,我怎么能像过去一样缠着他无止境地聊来聊去,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要的婚姻,是不是我们的婚姻注定就是这样。”她说着,看向方希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怀念过去,怀念我们在云城的日子,你知道吗,上个月,我还去了一趟云城,一个人,站在我们以前的家的窗外,站了好久。那房子拉着窗帘,我没带钥匙,我就站在那里,好像就能看见我们过去的影子,好像就看见他们过去在那里生活。”说着,她的眼里蒙上一层泪花。
      方希悠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接过来,尴尬地笑了下。
      “你和他说过吗?”方希悠问。
      她摇头,道:“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你说的对,他是很优秀的人,很重感情,在他那样的地位,像他那样的人,真的很少很少了。可是,或许,是我的问题,这样的他,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对我越好,我就越,越觉得自己,自己配不上他,配不上他的爱——”
      “因为他的职位?”方希悠问。
      苏凡不语。
      是吧,是因为这个吧!
      “你觉得自己依旧在仰望着他,觉得自己是被他圈养的宠物,无法把自己内心的喜怒哀乐真实地表达出来,因为你只是他的宠物,宠物的价值就是为主人排解忧愁,让主人在开心的时候更加开心。”方希悠道。
      苏凡苦笑了下,不语。
      她是赞成方希悠的说法的,她,就是霍漱清的宠物,而不是他的妻子。
      方希悠趴在吧台上,上半身更加靠近她,盯着她,道:“迦因,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想法出了问题呢?是你自己没有适应他的转变给你带来的变化呢?”
      苏凡愣住了。
      “你说你一直的梦想是嫁给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大的幸福,现在你得到了他,完完全全,成了他唯一的妻子。可是,你的内心里还是和过去一样。”方希悠说着,顿了下,道,“你别怪我这样说,可是呢,很多像你过去,呃,就是你们过去那种关系里弱势的一方,都是那种被对方当做宠物的心态,被那个人疼爱着呵护着,享受着他的爱。可是,等你们的关系变成了夫妻,你的心态还是那样,不过,也许只有你是这样吧,很多女人和你不一样的。一旦嫁给那个人,心态就立刻变了,主人的那种——”
      这时,有人敲门,厨房的人送来了蛋糕,方希悠端过来关上门,放在吧台上。
      “抱歉,迦因,我说这样的话。”她说着,递给苏凡一把叉子。
      苏凡摇头,道:“请你继续说,没人,没人和我讲过这些。”
      方希悠停顿片刻,道:“迦因,你的问题,在于,你的性格。”
      “性格?”她问,方希悠点头。
      “一个人的性格会决定命运,你,呃,可能是呃,我说不太清楚,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卑。”方希悠说着,盯着苏凡。
      自卑?是啊,是自卑。
      苏凡点头。
      “因为自卑,你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同样小心翼翼的心,你生怕自己做错一点事,就会失去他的爱,你认为他爱的是小心翼翼的你,爱的是乖巧听话的你,所以,不管你的内心有什么样的想法,你都不敢表达出来。而这个过程中,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你就会觉得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你的担忧就会越来越重,以至于——”方希悠说着,顿了下,想起自己的经历,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其实,在自己爱的那个人面前,谁都是一样的,一样自卑,一样忐忑,生怕自己一点点的失误让他厌恶,结果,结果变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完全不同的经历,却在某些地方达到了一致。
      爱情,让人变得卑微,变得忐忑,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苏凡想起昨天的事,抬起头不禁苦笑了,对方希悠道:“你说的对,现在想想,真是这样,真是——我还是过去的那个自卑的我,面对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他。虽然,虽然如愿以偿嫁给了他,可,可还是——”
      “没办法,爱情就是这样的不平等,注定先爱上的人受伤更多。”方希悠说着,吃了一口蛋糕。
      “难道你也是这样吗?你和我不一样,你那么优秀,那么,那么完美——”苏凡道。
      方希悠苦笑了,看着她,道:“我怎么会不一样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为了一个人变得无措,变得慌张,变得让自己陌生。”
      “可是,我哥他,他和霍漱清不一样,你们的开始,也和我们完全不同,你们两个是平等的,而我和他——”苏凡道。
      方希悠摇头,不语。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咖啡机里咕嘟冒着泡的咖啡的声音。
      “曾泉,他心里爱着另一个人——”方希悠突然开口道,苏凡差点被刚吃到嘴里的蛋糕给卡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方希悠。
      “曾泉,他心里爱着一个人。”
      苏凡猛地抬头盯着方希悠,满脸意外。
      方希悠却是一动不动,双目紧紧地盯着她。
      “怎么,怎么会呢?我哥他,他,他对你——”苏凡吞吞吐吐道,可是方希悠只是淡淡一笑,根本不说话。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他一定不会的。”苏凡忙解释着,“嫂子,你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我认识他可能时间没你长,可是,我在云城认识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一个人,虽然我们办公室,我们市政府有很多女同事喜欢他,可他,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交往过,也没有什么暧昧的传闻。”
      方希悠依旧看着她,一言不发。
      苏凡从方希悠的表情里感觉方希悠是认定这件事了,难道这就是她和曾泉争吵的原因?
      “嫂子,你不要听别人瞎说,我哥他不会那样的,他——”苏凡这样劝着,却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缺乏说服力。
      “你,就这么确信吗,迦因?你就这么相信他吗?”方希悠说着,不禁苦笑了下。
      她多想大喊出来,苏凡,曾泉他爱的人是你,是这个世上他最不该爱的人,是他——
      可是,方希悠说不出来,如果换做以前,她是不会和和苏凡说这么多话的,说苏凡的婚姻问题,说她自己的,这几天,看着往日一起排练演出的伙伴们都那么充满活力和自信,而她,她现在——
      那天和朋友们聚会,她喝了点酒,喝的也不多,苏以珩的司机送她回来的,可是,回到家里,她看着曾泉躺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看什么,眼睛都不看她。
      也许是酒精在大脑里发酵的结果,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就把手包扔向了他,不偏不倚一下子砸在曾泉的头上。
      曾泉看了她一眼,只是把包扔在另一面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脑。
      “曾泉——”她叫了声,声音不低。
      他却没有看她,只说:“我今晚睡书房,你自己去床上躺着醒酒吧!”
      “你怎么不问问去干什么了,和什么人出去了?在你的心里,我就真的,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吗?”她踉跄着走向他,问道。
      “门卫打电话说是以珩的车,我还需要问吗?”曾泉道。
      方希悠笑了,道:“因为是以珩送我的,你就不问了?”
      曾泉看着她,良久,才说:“你觉得我该问吗?”
      他的目光锐利,她的身体震了下。
      “你,真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太了解曾泉了,他知道她和苏以珩之间的过去现在,可他就是不开口,他是在等着他们越界,还是什么?等他们越界了,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和她离婚吗?
      “你想要我说什么?”曾泉走近她,扶住她险些要倾倒的身子。
      是啊,想要他说什么?他明明知道苏以珩爱她,从小就爱她,她要去英国读书,曾泉不去,苏以珩陪着去,而现在,虽然大家都各自有了伴侣,可是苏以珩的心,很明显还是在她这里,这一切,曾泉是看不见,还是不想看见?是因为他的心里一直爱着苏凡,所以才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妻子发生了什么吗?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方希悠的心里就痛的不行,她一直告诉自己,曾泉会明白的,他会回心转意的,可是现在——
      不知怎的,她大步走到沙发边,拿起他刚刚看的电脑,一按开,里面全是照片,而那个文件夹,明明写着“云城”。
      她紧闭双眼,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里涌了出去,无声地抽泣着。
      曾泉不知道她怎么了,走到她身边,却见她拿着电脑,双手颤抖着。
      “没什么好看的,你去睡觉吧!”他说着,就要去拿电脑,可她根本不松手。
      “给我——”他说。
      她睁大眼,泪眼朦胧地盯着他,嘴唇颤抖着。
      曾泉很少见她哭,最近的一次,就是她父母争吵的那一晚,她跑出了家门,在胡同里跑着,鞋跟断了,就把鞋直接踢掉,一直跑到曾家的门口。
      那天夜里,曾泉记得已经很晚了,曾家门口的警卫员都是认识她的,她就跑到了曾泉的房间,去敲门,叫醒了他。他起床开门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不停地哭着。
      方希悠夜里突然跑来,让已经进入梦乡的曾元进夫妇都醒来了,李阿姨敲门告诉了他们,说方希悠光着脚跑来的,脚都划破流血了。曾元进一听就赶紧让罗文茵去看看,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大晚上这样了。
      罗文茵赶紧披了件外衣,拿上医药箱就准备去曾泉的院子。
      “等等,我们一起去。”曾元进说着,也披上外衣下了床。
      当时,曾泉看着方希悠脚上的血,完全被惊呆了,要去给她擦,她却紧紧抱着他不松手。
      “希悠,出什么事了?”他问。
      她不说话,只是在他的怀里哭泣。
      等罗文茵和曾元进赶来的时候,穿着白色睡裙的方希悠已经被曾泉抱到了沙发上坐着。
      “来,希悠,文姨给你擦,你看这脚上——”罗文茵道,打开医药箱开始给方希悠擦着脚,曾元进赶紧搬了个小板凳让妻子坐着。
      “希悠,出什么事了?你爸妈呢?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吗?我赶紧给他们打电话,别让他们着急。”曾元进道。
      “不要打电话,我不想看见他们,我不想——”方希悠说着,抽泣着。
      “好,好,好,不打,不打。”罗文茵道,对曾元进说,“先别跟他们说了,你给希悠倒杯水吧!”
      曾元进便要给方希悠倒水,可是儿子这里,什么东西在哪里,他都找不见,便叫曾泉去,可方希悠拉着曾泉的手,不让他走。曾元进见状,只得打电话叫李阿姨送水过来。
      “希悠,出什么事了?跟叔叔阿姨说说?”曾元进耐心地问。
      曾元进和方慕白从小一起长大,方希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和自家的曾泉一模一样。
      方希悠却只是哭,根本不说话。
      “先别问了吧!”罗文茵对丈夫道,可是,看着方希悠的样子,完全不是没事,好像很严重。
      罗文茵看着方希悠,却见她的视线始终在曾泉身上。
      “泉儿,你爸明早还要出差,有些东西我们还没有整理好,你陪希悠聊会儿,我们就先——”罗文茵说着,把拿在手里的纱布交给曾泉,起身道。
      曾元进还没明白什么状况,就被妻子推着到了门口。
      “希悠,今晚就留在我们家,等会儿让李阿姨把你那个屋子收拾一下。”罗文茵回头道,说完就关门离开了。
      房子里,只剩下曾泉和方希悠两个。
      “怎么回事啊?孩子哭成那样,你不让我问,还把她丢给泉儿,泉儿那个——”曾元进压低声音对罗文茵道。
      罗文茵拽着他的手,一直往外走,道:“你没看希悠就是来找泉儿的吗?她今晚肯定是有大事,可她肯定不会跟咱们说的,让她和泉儿好好聊聊,咱们就别担心了。”
      曾元进却不放心,总是回头看向儿子的屋子。
      “走走走,别管了。”罗文茵推着他。
      刚走了没几步,就碰上李阿姨了,罗文茵便说:“你把希悠的那个房子收拾一下,希悠不回去了。”
      方希悠经常在曾家玩,久而久之,罗文茵也就给方希悠布置了一个房间。
      李阿姨端水进去的时候,看见曾泉慢慢地给方希悠的脚上贴着创可贴。
      “说吧,怎么了?”李阿姨离开,曾泉问方希悠道。
      方希悠便把自己听到的父母吵架的事告诉了他,曾泉一声不吭。
      房间里,只有方希悠的抽泣声。
      “那个女人,死了吗?”曾泉问。
      方希悠点头。
      曾泉叹了口气。
      “我爸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就,怎么——”方希悠低头哭泣着。
      “你爸再怎么样,没把那个女人娶回家吧?”曾泉打断她的话,方希悠的眼泪止住了。
      “至少,你妈还在家里,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她会等着你回家——”曾泉说完,把水杯子递给她,方希悠木然的接过来。
      好久,两个人都不说话,曾泉只是把药箱合上,静静坐着。
      “文姨她,她,你不是说她挺好的吗?”方希悠开口小声地说。
      曾泉苦笑了下,道:“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亲妈。”说完,他看着方希悠,“给你家里打个电话,白叔他们知道你不见了,会很着急的。”
      他把手机递给方希悠,方希悠不接,他便拨出了方家的电话。
      “白叔,是我,阿泉···希悠在我家,您和茹姨不用担心,晚上她住在我家这里,明天早上我送她回家···”曾泉说着,看着方希悠,“嗯,我知道了···嗯···您放心,没事的···嗯。”
      说完,曾泉挂了手机,道:“大人们的事,我们没办法去管,反正那个女人都死了,你也不要再在白叔面前提这事,免得他心里难过。”
      方希悠点头。
      “好了,去睡吧,我给你拿双拖鞋,”他起身,又转身看着她,“你的脚,可以走吧?”
      她却不语。
      曾泉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少女的长发,带着馨香的味道飘过他的鼻尖。
      方希悠抱住他的脖子,泪迹未干的脸颊,微微泛红。
      往事只是在曾泉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他就没有再去想了,而同时,方希悠也想到了那一晚的事。
      “你,会在心里记一个人多久?”方希悠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曾泉看着她,她也转过脸看着他。
      “那个女人,柳城的那个女人,死了这么多年,每到那一天,我爸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他心里一直记着那个女人,记了二十年。”方希悠转过身,把电脑递给曾泉,“你呢,你会记多久?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你胡扯什么?”曾泉拿过电脑,道,一脸不耐烦。
      方希悠苦笑了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曾泉不理会她,走到隔间的卧室,铺开被子,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看着她,道:“床铺好了,你进去睡,我去书房了。”
      看着他离开,方希悠的泪,无声地从眼里流出。
      而此时,看着自己对面一脸无辜,却又努力为曾泉辩解的苏凡,方希悠觉得心真的凉凉的,她突然觉得曾泉好可怜,比她还可怜。
      “没什么,可能你说的对吧,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方希悠苦笑着,叹了口气。
      可是,她的表情让苏凡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她还是在怀疑曾泉。
      看着方希悠一言不发给两人倒了咖啡,苏凡想了一会儿,才说:“嫂子,你,要相信他——”
      方希悠笑了,道:“我知道他爱的那个人是谁,而且,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样,你觉得我也应该相信他吗?”
      苏凡不语。
      “不过,相信不相信也就那样了,我们的日子,终究都是这么过的——”方希悠道。
      “身为夫妻,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还怎么过?”苏凡打断她的话,方希悠一脸错愕盯着她。
      是啊,如果不信任了,那还叫什么夫妻?
      霍漱清信任她,她和覃逸飞的那两年,不管别人怎么说,霍漱清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怀疑过什么,他信任她,他用他的全心信任她,而她,而她,竟然,竟然——
      突然间,苏凡捂住脸。
      妈妈说的对,她那么两年,还有后来和霍漱清重逢后的这一年多,她和覃逸飞之间的交往,的确是给了霍漱清很多的难堪,可他从来都不说,他依旧像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覃逸飞,依旧那么爱她,而她,而她昨晚还对他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她没有为他想过,她——
      悔恨的泪水,从她的眼里无声地流出。
      方希悠看着这一幕,有点被吓到了。
      “迦因,你,你怎么了?你——”她推了苏凡一下,问。
      苏凡抬头看了她一眼,擦去眼泪,一言不发,冲出了方希悠的房间。
      “迦因——”方希悠忙追了出去,却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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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