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安逸突然接到露西的电话,说是上个月瑞典那里寄来的历史原件的复印目录不见了。这是今年国际汉学研究会的一个项目,甚至动用了各大城市的很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詹森!斯德哥尔摩大学寄来的behardkarlgren的资料是你签收的吗?”安逸火急火燎地拨通了电话。
“sweetie,你总算回来了,”詹森笑道,“是目录的事情吗?”
“是的,你……”
“上周剑桥国王学院的布鲁克教授亲自来借的。恩,没错。我现在已经拿到手了。不用谢。什么,哈哈,没关系,甜心。对了,你现在在学校吗?”
“已经在去会议室的路上了~~”
“好的,我这就赶回去。”詹森挂断了电话,一边调转方向盘,一边对后座说,“老兄,看来你蹭不了顺风车了,我得立刻回院里开会。”
“哦,eon,詹森,你不是说你拿回目录就行了嘛?”后座的男子睁大一双星星眼可怜巴巴地趴到副驾驶的座椅上。
“需要我把手机借给你打个电话给你可怜的经纪人吗?”詹森根本不看他特意摆出的动人表情,而是把手机啪到了他的脸上。
“ell,well,”他张开双手,“那我跟着你去牛津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詹森从后视镜里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大明星?现在已经有人说你是gay了,你再这么粘着我,我怕我的饭碗保不住啊。”
“行了行了,jerry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念叨这事儿,还有完没完?等我哪天动了心,你们就等着看头条吧!”男子揉了揉脑袋躺在后座闭目养神。
开完会出来,天早就黑透了。夜晚的牛津更冷了,安逸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大衣,开门将资料存进隔壁的保险柜。
好像又瘦了一圈。詹森收回看向女孩儿的视线,将手里的资料分别塞进不同的文件夹,似乎每次休假别人都是胖几斤,而她却反其道而行。虽然觉得有可能是女孩节食的原因,但又有些不放心。
安妮看起来就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再瘦一点,他简直要怀疑她会不会像诗中写得那样乘风归去。
那一年陪导师去敦煌修复文件,每天他就和那些千年之前的壁画朝夕相伴。他清楚地记得每一张飞天的脸,那是一种在时光中慢慢打磨出来的快乐。
同行的一位日本历史学家曾跟他提起,“你知道么,她不是一位神。她是乾闼婆与紧那罗的复合体,在神话传说中,他们一个善歌,一个善舞,形影不离,融洽和谐,是恩爱的夫妻。”
他明明清楚地记得每一张飞天的脸。每一张,饱满的或是瘦削的。他醉心于那些行云流水的线条。却在见到安妮之后全都忘光了。他记得那天是在波士顿的一家餐厅,dancgcrabs,那天心情很差,朋友为了宽慰他,说要让他尝一下全美国最棒的螃蟹餐厅。那里确实是最棒的螃蟹餐厅。
在等待主菜的间隙,他看到邻座一位独自用餐的小女孩——哦,你知道的,亚洲女生看上去都很天真,一种好像永远长不大,永远相信童话故事的那种天真——她小心翼翼地舔着青柠,将ceviche的小碟子一个个摆成梅花的式样,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片被卷进她嘴中的生鱼片的味道,同样刮刺着他的味蕾。
后来就像所有命中注定的相遇一样,他在哈佛的晚宴上又见到了他的“飞天”。她被那位看起来相当严厉的老教授教训着,他听见老人家气急败坏地要去中国跟一位同行拼命,他听见老人不停地叫着“jes!”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一件什么乌龙。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起《洛丽塔》里的台词,大脑却不听使唤,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亨伯特的独白,“我□□,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他甚至开始努力回忆这些汉学家们的妻子都是多大年纪,而在想起宇文所安那个老头子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舒了口气。
他紧张地端起酒杯,故作潇洒地跟她打招呼,不着边际地胡乱扯着毛姆、莎
2.康/师/傅算中国菜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