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嘉祐元年七月,知相州仅仅一年的韩琦接到朝廷诏命,以工部尚书出任三司使一职。
自从富弼一年前重回中央担任副相,韩琦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回京城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天子能重新起用当年的庆历大员富弼,那也绝不会让自己继续任职在外。现在,仁宗皇帝果然要调他回京了,但韩琦没有想到,宋仁宗委任他的竟会是三司使之职。面对仁宗皇帝派人送来的这份诏命,韩琦深感为难。
虽然,韩琦在明道二年监过左藏库,景祐二年任过度支判官,对三司工作有过接触,但出任帝国财政总职,却不同于一名下属吏员,那是要总揽天下全局、计入量出、保障国家财政供给的,对此不是深有经验的人很难胜任,因此,韩琦思虑再三,觉得还是不接任为好。当然,按惯例,大臣在接到天子升职的任命后,也要上书表示谢恩。
韩琦字斟句酌,向仁宗皇帝上了《辞免三司使札子》:
伏蒙圣慈赐臣诏书一道,令臣交割职分公事与以次官员讫,发来赴阙。臣自违去阙廷,岁且一纪,忽膺节召,获睹天光,在于臣子之心固不胜其喜,然切闻道路之说,谓朝廷将委臣以主计之任。缘臣向自并门感疾,不堪剧事,得为乡郡,实出异恩,到任方及一年,故气居常发作,百端攻治,终不痊除,臣方欲恳上封奏,愿还旄节,冀谐满任,以保余生,岂谓朝廷更不体量,骤加进用。臣粗识忠义,素不辞难,其如疾病在身,自度不能牵强,臣若弗虞颠踣,苟冒宠荣,将来致误国家,臣则死有余责。况臣久叨帅任,遍历三垂,在兵旅间颇知一二,于钱谷之事,实不谙详。伏望睿仁鉴此诚悃,别选晓财利、有心画近臣,使主大计,许臣只授前官礼部侍郎,终此一任,庶兹衰劣,得遂安全,誓竭愚忠,以报洪造。臣见交割职分公事,未敢起发,且在本州听候朝命。
不能不说,已经人到中年、并历经过当年朝廷风风雨雨的韩琦,此时在政治上已经相当成熟,韩琦辞三司使一职,是认为自己能力有限,对管理财政方面不熟悉,不敢有误国家,而同时又点明:“臣久叨帅任,遍历三垂,在兵旅间颇知一二,于钱谷之事实不谙详。”则是一种明显的暗示:本人熟悉军事,不懂财政。至于扎子中说身体未愈,想在相州任职届满,但同时又奏明了已交割完公事,还未敢出发,等候朝命,则表明了自己随时准备接受差遣的态度。
三司使,总领盐铁、度支、户部三事,经理国家财赋、土木工程、百官俸给的入与出。这个职务一般多以两省五品以上官员、以及知制诰、杂学士、学士来担任,也有辅臣罢政后出任外职又被召还者充任。韩琦的情况显然是属于后者。
大宋王朝的三司使,在朝廷中的地位仅次于中书和枢密院,时被称为“计相”,但是在朝野清议中,三司使一职似乎总不能和内阁两省相比。而事实上,韩琦辞这个三司使,还有另外一个不好明言的原因:那就是现在担任帝国枢密院最高长官枢密使的不是别人,而是当年韩琦在西北大漠金戈铁马的老部下、边关名将狄青。韩琦当年在边关为帅的时候,狄青是他帐下将佐,后来韩琦出任枢密副使,狄青还是边关将佐,但是现在……
在韩琦记忆中,狄青对自已这个军中主帅一直是心存敬畏的。韩琦在定州时,狄青为部下总管。一次举行宴会,有一个名叫白牧丹的妓女喝醉了,向狄青劝酒时竟然口无遮拦,说:劝斑儿一杯酒。狄青出身于行伍,脸上有刺字,白牧丹这是嘲讽狄青的脸上有印记。
白牧丹就是因为这句话,结果给自己带来一场灾祸,狄青第二天找了个借口,把白牧丹打了一顿鞭子。而韩琦
第九十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