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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打着飘,像被人掐着脖子拎起来的鹌鹑。
  烛火猛地窜高三寸,映出对面人黑袍下森白的腕骨。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正捏着青玉茶盏,盏沿豁口处凝着暗红血渍。
  “叶家要的是七星石,不是你的狗命。”茶盏在青砖地上绽开时,夜影的银簪在唐冥掌心划了道血口子。
  暗格里突然滚出半卷泛黄的帛书,唐冥的靴尖刚碰到卷轴边缘,整面墙的博古架突然开始移位。影卫的黑袍卷走案上烛台,火光掠过墙上悬挂的《千里江山图》,画中某处山脉突然渗出墨汁。
  “御湖东南角的假山,”夜影突然扯住唐冥的腰带往后拽,“底下埋着七口棺材,棺盖上刻着北斗七星。”
  唐冥的后背撞上多宝阁,阁中摆放的翡翠白菜应声而碎。白菜芯里滚出颗带血的东珠,珠面上隐约可见双头蛇的纹路。
  “上个月初七运进宫的女儿红,”影卫的声音混在瓷器碎裂声中,“坛底印着叶家的火漆。”
  李玄机的惨叫突然拔高八度。唐冥摸到暗门机关时,指尖沾了层滑腻的脂粉——和冷宫枯井里那十二具女尸脸上的胭脂一个味儿。
  “这局棋可比想象的大啊。”唐冥甩掉指间黏腻,袖中铜钱镖已换成淬毒的透骨钉。
  夜影的银簪正插进青砖缝:“叶家要七星石,魔族要魔窟,皇帝要命——咱们要什么?”
  “要他们统统睡不着觉。”
  影卫翻进窗棂时带进几片枯叶,夜影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喉间三寸。
  “下回走正门。”夜影收回兵刃,袖口掠过案几蹭翻半盏凉茶。
  唐冥两指夹着块桂花糕正要入口,见状顺手抛给影卫:“尝尝?御膳房顺的,砒霜味调得挺别致。”
  影卫抖开黑袍扔出块玄铁令牌,砸在青玉棋盘上震得棋子乱跳。唐冥拈起令牌对着烛火端详,浮雕的独眼纹路在光影下像活过来似的。
  “李玄机枕头底下摸来的?”他屈指弹了弹令牌,“这花纹让我想起醉仙楼花魁的刺青。”
  夜影突然用银簪挑起令牌翻转,背面渗出些暗红碎屑:“血痂混着朱砂,叶家炼傀的惯用手法。”
  窗外更鼓声漏了两响,影卫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青紫纹路蜿蜒成蛇形,与令牌纹路严丝合缝地对上。
  “昨夜跟踪送膳太监到冷宫,七个黑衣人正在刨坑。”他喉结动了动,“坑里埋的棺材刻着同样的眼睛。”
  唐冥突然把令牌按在茶汤里。血丝顺着纹路浮起,在碗底聚成北斗七星状。夜影的簪尖在地砖上划出七道浅痕:“上个月钦天监报的陨星雨……”
  “李玄机在观星台摔碎的白玉圭,”影卫从靴筒抽出半块碎片,“内侧沾着魔界黑昙花的汁液。”
  唐冥突然笑出声,惊得梁上老鼠窜进瓦缝:“我说那孙子怎么突然通晓梵语,敢情是魔族在背后提线。”
  夜影的匕首突然插在七星图案的天枢位:“真龙之气若在,岂容魔物盘踞宫闱?”
  三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成诡谲形状。唐冥摸出个油纸包,里头躺着三枚糖渍梅子:“昨儿在司礼监顺的,尝尝?据说能测毒。”
  影卫嚼着梅核突然僵住:“东市刘记的梅子,掌柜上个月被做成了人烛。”
  “难怪甜得发苦。”唐冥吐核精准击中梁柱蛀洞,“既然李玄机是提线木偶,不如咱们……”
  夜影突然甩出银簪钉住爬过窗台的蜈蚣:“给他换个牵线的主?”
  梆子声在西北角突兀断掉。影卫的黑袍卷过烛火,墙上北斗图案突然扭曲成叶氏族徽。

第30章 傀儡皇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