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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次见家长[1/2页]

教师成长手册 三八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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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囧途
      等待暑假来临的心情如枯苗望雨。“暑假咱一起回家,先去你家,再去我家,怎么样?”欧子琛从身后抱着我说。
      “哇,见家长,那么刺激。你胆儿变肥了啊。”我突然有点错愕。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早晚都要见家长的嘛。再说呢,你爸妈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俯身贴着我的脸颊。
      “那倒是,洪水猛兽怎么能生出这么清新脱俗温婉可人的女儿。”我嘴巴这么说,心里的潜台词确是“我爸可不是跟你来自同一个星球的生物,我替你捏把汗”。
      见我有点迟疑,他又说道,“反正我爸妈肯定很喜欢你的。”边说边掐着我的脸蛋。
      “那必须的啊,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走哪哪都有wifi啊。”这突如其来的爆棚的自信心乐坏了欧子琛。
      “我就静静地看你嘚瑟。”
      “开玩笑的啦,人家还是个女孩子嘛,毕竟还是有点小紧张的啦。”我故作娇羞,发出一口生硬做作的台湾腔。
      “哎哟喂,快去拿扫把过来。”
      “怎么了?”
      “我鸡皮疙瘩碎了一地好吗?”
      突然被他的话点中笑穴,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带男朋友回老家,心中无比的忐忑。经历了龙汐到广州的四个小时汽车和体验了广州到宜昌的17个小时的火车之后,我俩已经灰头土脸。“去你家还要多久啊。”欧子琛递给我水喝,一脸困顿。
      “这得取决于我们今天坐什么交通工具回去了。”我无奈的耸着肩。“赶紧地,先去港务局看看快艇票。”我催促着。
      “啥?坐快艇?那么好玩吗?!我喜欢。”他突然眼睛一亮。
      “你想多了,不是游乐园也不是电影大片儿里的那种快艇。我说的快艇就是比船稍微快点的封闭式水上交通工具。”
      说完他一脸狐疑。
      等到我们马不停蹄飞速赶完港务局的时候,已经被告知最后一班快艇已经离开了。我怏怏地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长叹一声。自从大学以来,逢年过节回家就成了比期末考试还要让人崩溃的难题。快艇的时间不稳定,而且收班的又很早。
      “还有别的交通工具么?比快艇更神奇的?”欧子琛打趣道。
      “没有更有趣的,但是有更刺激的。”
      “是么,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正当我们走出港务局的时候,一辆小巴车的司机向我们挥手。“去哪儿?”
      “巴东。”顺着司机的宜昌话,我瞬间切换成了巴东方言。
      “走吧,一起。这都是去那个方向的。”
      我把头探进去看了看车内,“只有一个座了啊。我们有两个人。”
      “有小板凳儿呢,将就一下吧。现在都快天黑了,你再等估计就等不到车了。”
      明明知道司机在饥饿营销,但又真怕被他说中等不到车,我稍微犹豫了片刻。“去你家坐车那么不正规的吗,会不会是黑车啊。”欧子琛压低了嗓门儿说。
      “去我家就这样,我都见怪不怪了,没事的。再说正规的汽车站还没建好呢。”我说完就拉着欧子琛上了车。司机递过来一个小板凳儿,“凑合一下哈。”欧子琛接过板凳,示意我坐在最后一个位子上,然后在我旁边的过道里落了座。
      “这就是你说的刺激?坐黑车?”他将胳膊搭在我腿上。
      “这算哪门子的刺激,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怎么感觉像收到了要被拐进大山做苦力的信息了呢。”
      我笑而不语。汽车一开始启动我便牢牢抓住他的手。
      夜幕降临,汽车从平原丘陵逐渐进入了盘山公路。盘山公路狭窄险峻,可司机却一路狂飙,即使是一片漆黑或者驶入弯道,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整个车厢里的乘客都开始左右摇摆,似乎在跟着同一首摇滚乐激情起舞。欧子琛一边紧握我的手,一边扶着过道另一边的椅子把手。随着每一次弯道的“漂移”,他就面目狰狞起来。“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刺激。真的是长见识了。山区人民这么彪悍的吗?”
      “可不是嘛。跟你们平原地区的孩子相比,你们逢年过节叫那叫回家,我们这叫冒险。”听着车呼呼地滑过漆黑的夜晚,被欧子琛这么一说我也开始心惊胆战了。
      随着弯道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我俩因为肠胃的翻江倒海,已然无心聊天。我握紧他的手,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时间老人走得再快一些。
      就这样,经历四个多小时的冒险,终于看到了巴东长江大桥,它就像一道胜利的曙光,让人又惊又喜。半夜十一点的巴东长江大桥在星星点点的亮光中显得格外美丽。静谧的夜晚,皓月当空,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我突然想起了大学时语文课上老师声情并茂吟诵的那首《春江花月夜》。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照初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被我百般嫌弃的那个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小山城,美得如诗如画。
      终于赶在转钟前到家了。爸妈是那种一辈子恪守着早睡早起时间观念的人,可是今天因为我,妈妈也是兴奋得睡不着。听着我们的脚步声,她赶紧起身开门。开门之后我给了她一个拥抱。妈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然后马上配合我伸出双手,嘴里念叨着,“好嘞,抱抱我姑娘。”这一刻,我心里快融化了。我上一次拥抱她应该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吧。想到这里,鼻子突然一酸,喉咙有些哽咽。爸爸也起来了,出来迎接我们,我也很想拥抱他,可是爸爸一向传统、严肃而又倔强的刻板印象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心里一阵退堂鼓,终于没有张开双臂。妈妈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我和欧子琛随即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后记:多年后,我才意识到传统威严、不苟言笑的父亲给我带来了强大的“未完成的愿望之魔咒”,所以我选男友的时候尽量把爸爸作为反面教材,所以我才那么容易因对方的宽容、宠爱和呵护而感动。)
      感觉回到了“假”的家
      接下来的几天爸妈都表现非常礼貌和热情,让我有点看不透他们的意思。虽然在外面生活了这么久,很少回家,但是老家里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繁文缛节和客套礼仪我还是刻骨铭心的。爸妈这辈人是被这种“劣根性传统”毒害最深的人。他们这辈人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骨子里却有些嫌贫爱富;嘴上说要找个稳重可靠的,但最后他们却被那种褪后趋前溜须拍马的人灌了汤;一边说你觉得喜欢就好,一边又老是夸赞谁谁家的姑娘嫁了个金龟婿。“输什么也不要输了面子”,成了小县城里男女老少不谋而合的处事态度。爸爸一向传统内敛,我生命的二十多年里他都回避跟我交谈恋爱婚姻这种事情,而妈妈到了这种谈婚论嫁的节骨眼儿上只好借助晚上与我一起同床共枕的时间渗透一些她的想法。妈妈最擅长的是举例子摆事实,将邻居家跟我年岁差不多的孩子拿来说事儿。
      “跟你一年的那个小倩,你还记得么?”妈妈问。
      “记得啊,怎么啦。”我做好了被教育的准备。
      “她出去打工谈了个小伙子,听说人家爸爸是政府工作的呢。他们都要准备结婚了。”
      “妈,别听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若真是家境好,哪能舍得自己儿子去打工啊。”我就纳了闷儿了,谁这么不过脑子就散布这种不攻自破的谣言,实在荒谬。
      “但大家都这么说。还有啊,你表妹小君也找了个男朋友,在电信上班,爸妈好像在什么局工作,听说收入很高。”
      “瞧您这意思,我还不该上大学了,上着上着才发现优秀男生都被那些不上大学的捷足先登了呗。”我有点不悦。以前每逢寒暑假回家跟妈妈一块睡,都是奔着愉快的卧谈去的,现在好了,一起睡觉却变成了一场有预谋的思想教育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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