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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佺自小父母双亡颠沛流离,跟着坊市街头的老地痞混日子,后来做大了便成了街坊里头有名的流氓混混儿,惹了上头吃了官司不敢再在城里待,便自立山头做起匪贼生意,成日打砸强抢尽干些腌臜勾当,日子久了竟也过得有鱼有肉有声有色,好不快活。
此次半山遇害确实是禾锦华找上他的,为的便是教锦甯被这山贼“扣下”几日毁了清誉,没成想听了蒋湘元劝说竟更动了歪心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教那贱人失了清白身子做个人人唾骂的娼妇才好。
沈佺这人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性子,禾锦华出了足够的价钱他自然是拒绝不下,加之他自个儿也是动了歪脑筋,被禾锦华明里暗里一挑唆,虽是了然对方的小伎俩,可说不动心自然是假的。
若是那事儿真真成了,要知晓此事一旦传出,他一无耻贼子不过是千万骂声,这郡主殿下却……毁了清白的一妇人家,还是堂堂正一品郡主……啧啧。
这金枝玉叶地位崇高的郡主殿下自是不敢声张,他自也可以顺势威胁,将来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不定天上还能落下个馅饼儿,这天家丑事可不敢外扬,若这郡主侥幸没能落得个“病亡”,反倒是与那王爷合离了……
他这个小小山贼,可不是就撞上大运了?!
左右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沈佺自然无不是应下,禾锦华虽说不知蒋湘元是如何寻得此人的,不过两世血海深仇终将得报,自是千万个欣喜,也顾不得那些。
可正当沈佺刚要得手,却甫一见那三龙玉佩,便吓得个魂不守舍。
正如皇帝赐下的丹书铁券,王爷身边儿的盘龙佩也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如同那天子玉玺,见盘龙玉者如见王爷本尊,需视持佩者如王爷,行跪礼,行叩仪。
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平头贼人,于天家自是千般万般不敢招惹,更遑论那可是威名在外的忈王爷。
沈佺吓得脸都青白了,这盘龙玉所义为其一,其二更是…这可是王爷身边儿了几句,沈佺连连点头自是无不应是。
才交代好,后头便隐约传来纷乱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沈佺神色猛然一变。
这马蹄声一听便是井然有序,再听数量,定不少于二十人。这般大手手笔绝不会是普通人家,他稍一思索,便联想到方才那盘龙玉。
若无大事,忈王又怎会将此般要紧物什交于甯和郡主,想必定是猜出了什么。
沈佺咬牙切齿,不禁心头暗骂,这事想必早已走漏了风声,不然怎会这般巧?!可笑那禾锦华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更是害了他与弟兄们……
他越想越是后怕,心头陡然舒了口气,劫后余生自是无比庆幸。
沈佺都能想到的东西锦甯自是不会想不出,她将手中的玉佩拢了拢,望向乌压压的一片马队。
虽说原本她便未曾将此事寄托于他人身上,如今这锦上添花,她也自然是笑纳了。
锦甯一瞥沈佺愈发惊惶不敢造次的神色,微微敛眸轻声道,“不必收拾,便静等此地即可。”
沈佺心思转得飞快,他绞尽脑汁左右思索,终是一咬牙应下。
便见他突然一掀后头那马车,底下趴着那半死不活的人便全然裸露了出来,沈佺拔出长剑狠狠刺向那人胸口,那人身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倏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头一软倒了下去,终是死绝了。
锦甯抿嘴柔柔笑了笑。
她就是喜欢同聪明人做生意。
可是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
马蹄声渐行渐近,约有三十人,为首的那人锦甯在府中打过几次照面,隐约熟悉。
“吁——”
那人翻身下马,一眼见那遍地横尸布满血水便心下一惊,直至瞧见锦甯安然无恙才率先松了口气,望向一旁的沈佺与或持刀或持矛的众大汉神情微敛,略微思索后开口道,“奴才薛原见过郡主殿下!殿下万安,恕奴才救驾来迟。”
“不必如此。”锦甯抬了抬手,轻声道,“所幸本宫无碍,你如今能来,本宫又怎会怪罪?”
“奴才不敢。”薛原起身,左右张望却未瞧见禾锦华心头陡然一沉。
锦甯见了便柔声道,“薛侍卫可是在寻王妃妹妹?”她顿了下,抿着嘴轻声道,“妹妹她…妹妹她武艺高强,先前寻了机会便逃出去了,想必是无碍的……”她说着牵强笑了笑。
薛原闻言不敢多话,只道,“多谢殿下。”见锦甯似是受了惊吓,便忙唤人与宝念一同将她扶上马车,才朝众大汉拱手道,“多谢诸位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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