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
第一部杨槐柳
(这是一本虚幻的小说。这是一部真实的故事。这是一个时代的浓缩。这是一群青年的历史!
谨以此文献给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为祖国强盛而奋斗的建设者们)
引言
1978年12月18日22日,中国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在bj举行。
1979年1月1日,《中美建交公报》正式生效,中美正式建交。随后,这一年发生的一连串震惊中外的重大事件,在广袤的神州大地上纵横交错地勒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深刻影响了未来几十年中国内政外交的走向与进程,也给千千万万普通中国人的命运带来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改变。
上卷
一卧龙初醒
1979年1月27日,除夕,寒风呼啸,雨雪纷纷。
时近黄昏,江北省孝康地区县刘潭公社胡家台大队最东头高台上,延续了十年的姜、阳两家团年宴又在由大队部粮草仓库改建而成的姜家热热闹闹地摆起了闹台。
姜家厨房内,两只炉灶上炖着两口硕大的砂锅,炉灶内烈焰熊熊,砂锅里卤水翻滚,连带着堂屋里也异常暖和,满屋子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阳梅和姜文红两人分别坐在两只炉灶前,往灶眼里添着柴火,两颗秀气的脑袋不时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不知说些什么,三不知发出咯咯咯地清脆笑声。炉火映照下,两张青春秀美的脸庞红彤彤的,一个似待放的玫瑰,一个如盛开的牡丹,惊人的美丽。
唐婉秋和刘慕秋看着这两个水灵灵的女儿,满脸的喜气,将卷扎好的海带、千张以及莲藕、鸡蛋等物逐一投放进砂锅里,手里一边忙活着,一边扯着闲话。
“日子过得真快啊,眨眼间,几只丑小鸭都变成大白鹅了”。唐婉秋感叹道。
“是啊,转眼我们都快成老太婆了,呵呵”,刘慕秋应道。
“妈,您这个人民教师怎么用词的呢?不是大白鹅,是白天鹅,一个是水里游的,一个是天上飞的,天壤之别的两样东西,咋能混为一谈呢?”姜文红不满的插嘴道。
“哟,是我说错了。我们两家几个姑娘都是美丽骄傲的白天鹅,仙女一样的人物。唉,就不知道今后要好适(江北话,“好适”乃“便宜”之意)哪个癞蛤蟆呢?”唐婉秋笑道。
姜文红脸更红了,嘴里犟道:“我才不给谁吃呢,都是些老气横秋的”。话没说完,已觉出毛病来,赶紧住了口。
一旁的阳梅抿着嘴偷偷地笑了,两颊上的小酒窝无声的绽放。
刘慕秋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二女儿阳梅,想着已上大二的大女儿阳澜和今年即将高考的儿子阳松,只觉得内心里的喜悦都快要溢出胸口了。
“唐姐,还没有大军的消息吗?”刘慕秋问道。
“没呢,还是三个月前提副连长时告诉了我们一声。不知道么回事,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消息了。现在他的情况,阳澜知道的都比我这个当妈的多,唉”,唐婉秋叹道。似不想再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姜文红、阳梅:“小军、阳松、小红三个人在干什么呢?”
“先前在和爷爷、伯伯他们写春联呢,”阳梅答道。
“文红,你去看看,要是忙完了,就喊他们过来吃年夜饭”。唐婉秋叮嘱道。
“哎,”姜文红应道。
两家的春联都早已写好、粘在前后门两侧。阳家堂屋里,摆着一张大大的八仙桌,桌下地上正中放着一个脸盆大小的火钵,里面盛着大半盆烧过的棉梗木柴,忽明忽暗,发散着阵阵暖气,一只60瓦白炽灯悬吊在桌子头顶,将整个堂屋照的雪亮。
阳春明老太爷坐在上首,姜泰民、姜小军父子打横,阳松坐在下首,姜小红硬挤在阳松身边,大家习以为常,也就不以为意。
“阳松的字又有长进了”,姜泰民笑道,眼睛看着阳松,满是欣赏。
阳春明老太爷穿一身青色对襟棉袄,头戴一顶时下流行的黄绿色军棉帽,一绺花白的长须飘在胸前,端的一副仙人道骨。老太爷捋了捋长须,眼神宠溺的看了一眼年已16,身高接近一米七,发育正旺生机勃勃的孙子,微微一笑:“虽有颜柳之风,但无颜柳之骨,继续打磨十年八年,可望小成。松儿,不可骄傲”。
“我晓得的,爷爷”,阳松恭谨的答道,嗓音似细而粗,显然刚刚变声不久。
“爷爷,阳松哥已经写得够好的了,您还要他练十年八年?”坐在阳松身旁的姜小红噘着嘴,不满的娇嗔道,极为自然和熟练的伸手抱住阳松的一只胳膊,微微侧仰着头,两眼放光地看着阳松,一脸的崇拜:“就凭阳松哥一手好字,今年考大学就没问题,对不对,阳松哥?”
姜小军阴阳怪气地拖着音调接口道:“就是,你阳松哥是天底下最聪明、最有才华、长得又最俏皮的人,闭着眼睛都能够捉到麻雀,考大学那还不是水牛背树叶轻而易举了?哪个都得比。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亲哥,我才是个外人呢。”不理眼看就要爆发的姜小红,旋即又对姜泰民道:
“爸,您可亲眼看到了,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老姜家还得靠我和哥发扬光大呀”。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姜小红脸上漾着笑容,两眼却恨恨地瞪着姜小军。
姜泰民笑着喝斥道:“臭小子,胡嚼什么呢。就知道流氓光嘴的,管好你自己就是了。”顿了一下,又拿手指点着姜小军道:“今年考不上大学,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姜小军忽的站起身,昂首挺胸,“嗖”地一下抬起右手,五指并拢,麻利地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是,保证完成党交给我的光荣任务!”
“苕相!”姜小红掩口一笑,小声啐骂道。
阳松笑着,眼皮快速的眨巴了几下,又皱了皱眉,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姜小军,轻声问道:“小军哥,鞭炮准备好了没?”
姜小军一听,想起前些年阳松用炮竹捉弄村里几名恶少的情形,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悻悻的坐了下来,不再言语。心底里暗想着:这几天可得小心了,不然肯定会着了阳松的道,这小子,鬼点子太多了,防不胜防啊。想着想着,一张脸苦了下来,后悔又没有管住自己一张烂嘴,又胡说八道了。
姜老太爷捋着长须,微眯着双眼,乐呵呵的看着,不着一声。额头和清瘦的脸颊上皱纹密布,如屋后那棵苍劲的槐树皮。
阳松仔细的打量着爷爷,发现爷爷的精神相比中秋时更弱了几分,心里不觉感伤。又拿眼偷偷看了看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姜泰民,挣了挣胳膊,无奈稍稍一动,姜小红抱得更紧,心里荡了两荡,脸上有点发烧,忙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姜伯伯,我想学经济类的专业,您觉得么样?”
姜泰民笑道:“好啊,中央已经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今后肯定需要大量经济管理类的专业人才,我的意见,你和小军最好都选择学经济、学管理。”又转头问阳老太爷:
“老爷子,您觉得呢?”
阳老太爷道:“高考恢复,重教重才,也就意味着盛世即将来临,今后几十年,将是人才辈出的时代。这么大的疆域,这么多的人口,要管理好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各方面人才都是国之瑰宝啊!“
话虽不多,却也让姜泰民心中一震,看向阳春明的眼神里不觉更加恭敬和佩服。
“爷爷、爸爸,你们的会议结束结束了没有?该吃团年饭啦!”大门“砰”的一声大开,姜文红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笑嘻嘻着对众人喊道。姜小军如闻纶音,飞快地站起身,率先一溜烟的向隔壁跑去。
姜家堂屋内,桌椅板凳杯盘碗筷都已摆放齐整。大圆桌足可围坐13、4人,阳老太爷仍旧坐在上首,姜泰民居左,刚从隔壁医务室收拾回来的阳柳生居右,接下来姜小军、阳松分别坐在姜泰民和阳柳生身侧,姜文红、姜小红、阳梅随意坐着。
“阳梅,你姐呢?怎么还没来?”阳柳生问道。
“哼,她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什么,谁也不让进,我都叫了她几遍了。”阳梅气哼哼地说。
“我知道阳澜姐在干什么”,姜小红得意地说道。见大家都盯着她,等她的下文,却道:“可我不能告诉你们,呵呵。”
“死相!”姜小军冲她翻了个白眼。
姜小红举起筷子,正欲打过去,忽听得一阵“呀”、“呵”的惊呼声,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背后,猛一转身,也不自禁地“哇”的叫了一声,嘴巴张的大大的,呆若木鸡。
门口,俏生生地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螓首蛾眉,琼鼻樱唇,明眸皓齿,双手叉腰,正笑吟吟地看着大家,两眼骨碌碌滚动着,顾盼生辉,对这一惊艳的出场效果显然非常满意。
见众人都在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越发得意,抬起双臂,原地轻巧的转了一圈,却见一条齐肩的乌油油的辫子坠在脑后舞动起来,辫子中间也扎了只红色的蝴蝶发卡,随着辫子翩翩起舞。
“好看吗?”姑娘展颜一笑,一双漂亮的凤眼弯成了两个月牙儿,白里透红的脸颊上两只酒窝迷人的绽开,百媚顿生。
“哇,阳澜姐,你,你,你真像个仙女妖精!”姜小红震惊的张口结舌,“你”了半天,却弄出个“仙女妖精”来,众人哄堂大笑。
姜文红、姜小红、阳梅哪里还顾得上吃饭,早已起身离席,呼啦一下,全围着阳澜,这里摸摸,那里捏捏,个个两眼放光,嘴里一片“啧啧”声,姜文红甚至要阳澜当场脱下来,让她试试,众女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唐婉秋也放下锅铲,走到阳澜身边,拉着阳澜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赞叹不已。
“打小,你就是最爱打扮也最会打扮的,什么衣裳,经你一捯饬,就别有一番味道。”唐婉秋赞道。
“寒假这些天,我给你们每人都做一件,不收工钱,只当是我的寒假作业了”,阳澜朗声说道,引得众女齐声欢呼,纷纷入座。
“真像个新娘子,要是我哥看见了,只怕会喜欢的像个野人”,姜小军笑嘻嘻的说。阳澜顿时羞红了脸,灯光下更是艳丽妩媚,连姜泰民都禁不住呆了一下。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沉寂。姜小军知道又说错话了,恨不得刷自己嘴巴一下。
姜泰民见状,端起酒杯,大声说道:“来来来,过年了,大家举起酒杯!”
等众人都端起酒,站起来,姜泰民又道:“一来,喜迎新年;二来,庆祝阳梅也跨入大学殿堂,阳澜、文红学业顺利;三来,庆祝阳老太爷逢凶化吉,恢复健康。同时也预祝今年阳松、小军顺利考上大学。干杯!”
两家人一起举杯同饮。
阳老太爷端坐着,只是嘴唇点了点酒杯。这个夏天,老爷子突发疾病,几度昏厥,同是医生的阳柳生遍请高手,却都束手无策。最终,在老爷子的坚持下,阳柳生将老人抬回家,按照老爷子给的几副药方熬了汤药,竟然奇迹般的挺了过来。经过半年多的调养,这才慢慢康复,只是脸上的皱纹如同千年的老槐,更深更密了,两眼也不复以前明亮透澈,浑浊了许多。
阳老太爷因身体原因只能浅尝则止,阳柳生因职责所在,自打回乡当医生起就不曾因酒误事,故也不多喝。姜小军见父亲独自饮酒,索然无味,因此,撮窜着阳松不断给姜泰民敬酒。哪料到,三五杯下来,自己脑壳有点晕乎,阳松却仍神情自若,一张小白脸愈发白净,眼睛愈发清亮。看得姜泰民暗自称奇。
阳老太爷、姜泰民、唐婉秋、阳柳生、刘暮秋几个长辈以及阳、姜几姐妹从不曾见过姜小军、阳松饮酒,开始还有些担心,姜小红更是对不停劝酒的姜小军龇牙咧嘴的威胁警告,之后,见小军虽脸红似关公,人倒是清醒的很,阳松更没啥事,便又喜笑颜开,反过来开始刺激姜小军。姜小军又喝了两杯,嘴里直嚷嚷:“你不是我亲妹,阳松是你亲哥”。
姜小红想也不想,接口便道:“你和我的命都是阳松哥他们捡回来的,我当然要亲他了。”
“好,好,你就亲他吧,你现在就亲”,姜小军坏笑道。
姜小红自觉说错了话,脸上身上如火烧一般,小脸上“腾”地一下如血泼似的,连耳根都红透了。一头扎进母亲唐婉秋怀里,羞怯的嗔道:“妈,你也不管管你苕儿子,尽让他胡说八道”。
众人听了便笑。姜泰民佯装恼怒,不许姜小军阳松再喝了。
酒至半酣,姜泰民满脸微笑,对阳老太爷道:
“老爷子,泰民我这生还真没服过什么人。可是,对您老,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啊。来,我敬您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道:
“不说你们救了我们一家六口,这活命之恩终身难报,也不说这些年您妙手回春,将我在战争年代的一身宿疾治好了个七七八八,就说阳澜、文红、阳梅几个,若不是您十年来不断的提醒、督促着学习,他们的一生可能就荒废了,哪还能考什么大学?两年报
《崛起》之第一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