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终年幽寂油灯不灭香火不断的祖庙里,紫归看着那一幅幅大晋先帝的遗像,其中有高祖宣皇帝司马懿的,还有她的亡夫,中宗晋元帝司马睿的……甚至还有顶着张王敦的面孔的晋愍帝司马邺的……
一阵幽森阴冷的风吹来,室内一排排的油灯摇曳,影像乱动,却吹不熄任何一盏守灵的灯火。
紫归打了一个寒颤,她突然想到:也许自大晋自开国起,“兄弟阋墙,父子相残”就是大晋皇室一直背负着的命运,是烙在他们血液中的诅咒,就如前朝的“八王之乱”的那场国祸一般。
而这种宿命的诅咒到现在,又将会落到司马绍和司马裒两兄弟的身上——一想到这儿,紫归就万分恐惧,且心如刀绞。
一夜未眠,一夜独留于祖庙之中。
次日,在祖庙外守了一夜的宫女和宫人,看到紫归面色平静地从祖庙出来,急急上去伺候,待为其洗漱完毕,着装换净,准备好一切后,紫归没了昨天的冲动和愤怒,迈着沉稳的步伐,带着一份自己拟好的诏书去觐见司马绍。
司马绍看到紫归非常正式地以臣子之礼来觐见自己,倍感意外。
他满脸堆笑地刚想给紫归请安,谁料紫归却抢先一步向他行了一个正式的跪拜大礼……看着紫归一反常态,且如此见外的举动,那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逐渐凝固起来。
“母妃这是何意?”司马绍单膝跪地,双臂想搀起头首伏地的紫归,可执拗的紫归坚持不起,并说道,“求陛下封赏皇子司马裒为‘成都王,封地赐于益州。”
司马绍脸上僵硬的笑容此刻变得极度难看,“母妃这是为何……怎么突然……”
紫归虽然依旧跪在地上,但还是直起身子,冷面沉声地说道,“那太医院……陛下下的秘旨,为裒儿疗疾的事儿我已知道了……
请陛下勿要责怪院首,要怪只能怪为娘的我深通医力药理……还有护子心切。”
司马绍突然明白了紫归突然发难的原因,他忽然转过身去,以便不让紫归看到自己脸上显露出来的心虚神色,并暗自镇定了一番,尴尬地笑着说道,“母妃是不是头晕了,可真是会说笑,那益州现在并不在我大晋的辖制范围内,孤就算是有心想把益州赐给裒弟,也做不到啊……”
司马绍身后是一阵沉默。
待他转过身来,看到紫归仍跪在哪儿面无表情地仰视着他,两双眼四目再次相对时,紫归以一种坚定决绝的口气再次说道,“为娘并没有头昏。益州现在是什么情况,为娘也知道。
郗鉴和苏峻在解决王应之时,已为陛下除去了王敦一半的兵马。
为娘此去益州,我自会带着钱凤兵去打下这一片江山,一来为你消耗掉钱凤兵麾下原来忠于王敦的另一半兵马,以此为你真正绝了‘王敦之乱的后患;二来也为你了弟弟,裒儿,去寻一方净土,永不回建康,让你兄弟俩相安。”
说完,紫归站起身来,把诏书递给司马绍。
“诏书为娘已拟好,你用玺便是了。”说完,她随即转身走了。
司马绍拿着诏书看着紫归从容转身离去的背影,才明白紫归这是来和他道别的……他突然跪了下来,嘶声喊道,“母妃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诀别建康 了却往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