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没多会来到正厅,里面主位上坐着一续着胡须的男子,面容和许清言有两分相似,想必就是许侍郎许蒲,另一侧则是胡氏,下手左边是那日在青楼偶遇的大哥许清州,右边则端坐着许雅璇和一七八岁孩童,估计就是许勉。
胡氏绞着帕子,几度欲言又止,她想着要怎么说既能把许清言的不知分寸说出来,又能显示出她对许清言并没有偏见。
许蒲自然不察,他刚从外地回来,皇上吩咐的事办的很成功,就等着明日上朝例行领赏了,谁料刚回府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说小女儿牵扯一桩杀人案,这让他怎能不气?!还领赏?他哪还有脸?
胡氏开口道:“老爷,这事清丫头也受了委屈,案子还没定,兴许是误会呢?你切莫生气。”
一听她提案子,许蒲就气不打一处来,许清言啊许清言,你还能干什么?一天天的就会给我惹事,哪里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误会?什么误会?许清言那个德性,说她杀人放火也一点不让人感到意外,她什么事干不出来!
许蒲把杯盏往桌上一摔,瓷器相撞的声音格外刺耳,他一抬头就见许清言在门口站着,正准备进来。
“你给我跪下!”
冬兰扶着许清言走进去,许清言面色有些冷凝,“女儿不知犯了什么错。”
在许蒲印象里许清言一贯喜欢顶嘴,他一点也不意外,许清言如果乖乖跪下才让人惊诧。
“逆女!你这些年在外面干什么我都能忍你,没想到你连人都敢杀,犯下如此弥天大错还不知悔改,你说你该不该跪!”
许蒲一句话说下来,越说越生气,许清言无比冷静吐出两个字:“不该。”
许蒲见许清言一再顶撞,气的脸涨得通红:“今日不动家法你是不会承认了!来人!请家法!”
几个小厮听命下去拿戒尺。
许清言依旧冷静:“爹爹难道都不问问事情缘由吗?爹爹让我承认什么?难道在爹爹眼里我是捡来的?”
她声音沉稳,好像所说的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只有覆在腰间攥紧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绪。
这种不被信任,好像能随时被抛弃的感觉真是让人厌烦,记忆里似乎真的经历过一般——曾经有少年拉起她的手,抵在唇边呵着热气温暖她的手。
漫天大雪里,她的心温暖成一滩水。
“别怕,哥哥永远都会保护言言的。”
幸好……
言言还有哥哥呐。
许清言胸口闷得喘不过气,眼眶倏地泛红,有液体迅速聚集,鼻尖酸涩一如她的心。
“哥哥。”
许清言唇瓣蠕动着说出,上首的许蒲没听到,坐在旁边的许青洲却听的一清二楚,手里的杯盏险些拿不稳。
母亲刚去世那时,他们兄妹也曾陪伴彼此度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交到了新朋友,渐渐忽略了这个妹妹,再后来她也有了自己的圈子,两人越来越生疏,后来是因为什么呢?不记得了,太久了,他们彻底闹僵。
她遇到任何困难情愿自己忍着也从不向别人求助,他的示好得到的都是她的冷嘲热讽,慢慢的,渐行渐远,回过头已不见来时路。
他们甚至不如陌生人。
许清州猛然站起身,“我相信妹妹,爹爹总不能不问事情始末就定了妹妹的罪。”
许蒲被许清言一连串的反问问得愣住,见许青洲站起来说话才回过神,一时间五味杂陈,虚虚瞪了他们一眼挥袖而去。
总不能说那一刻他被问得心如刀绞吧。
胡氏看着许清言眼里泪花闪动,心里暗恨:贱人苦肉计用的倒是轻车熟路。
许雅璇消息比较落后,当下才听说杀人案一事,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勇气说出口。
许勉则翻个白眼,嫩生生的说:“这叫恶人有恶报!活该!”
许清言的眼眶终于不堪重负,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迅速消失不见。
许青洲见了更是心疼的难以复加,恶狠狠瞪了许勉一眼,咬牙切齿的威胁他,许勉缩缩脖子拉着姐姐走了。
哼,他才不怂呢。
许清言回过神正厅空余她一人,许青洲拉着她的手,动作轻柔的为她擦脸。
“别怕,有哥哥在呢。”
许清言茫然的眼里倒影出青衫少年温润的眉眼。
“嗯。”
她听到自己如此答道。
青衫少年闻言眉目更明亮了些。
半夜好梦,许清言穿上男装,束好长发,冬漪眼泪汪汪的叮嘱:“小姐早点回来,老爷今日生你的气还没消呢,要是被发现……”
“好啦,放心吧。”许清言笑笑安慰她。
完全不能放心啊,冬漪内心哭唧唧,其实,她,真的,很想,劝小姐,别去了,可是,她,怂。
“早点回来。”
许清言轻车熟路翻墙出府,冬漪关上门提心吊胆的爬上床。
许清言巡着记忆找到红鸾楼,已是后半夜,红鸾楼灯火通明,喧嚷声在轻纱中起伏,奢靡的不似凡境。
许清言来红鸾楼是为查案,皆因晋王办过案?闻所未闻,万一要是结下糊涂案她连哭都没地方哭。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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