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痛痛痛死啦”
韩梦睁开眼睛,眼里进了碱水似的杀疼,眼前尽是漆黑,黑幕如某幅抽象派油画那般渐渐扭曲变形,不多时天旋地转,她弹坐起来随手按了灯开关,趿拉着鞋冲进洗手间,干呕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头更痛!
腰直起来,头内猛地像被剜了一刀,眼前发蓝,又抱头蹲了下去
上次喝醉好像是半年前,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
昨晚,台上那场闹剧结束以后,她惊魂未定到吧台里躲众人追赶取笑的目光,大硕一脸满意地拿给她一杯冰伏特加,一口灌下去喉咙辛辣迸发才知道喝的不是水!
她忘了是谁扶自己到休息室的,应该是倒床就睡了
冷水冲脸,然后揉着太阳穴回到休息室,拿起手机看时间——14:23。居然睡到这个时候!冲破黑白颠倒造成的睡眠障碍啦?
看来酒精并非只有副作用。
随着大脑苏醒头痛感渐渐淡去,把桌上不知为何散落的自己的化妆品等小玩意收进包里,关灯,离开休息室。
一层两扇门的把手被铁链缠绕上了一把比男人拳头还要大的锁,她抓着锁头扯了几下,转身下去找保安开锁。昨晚自己占了保安平时睡觉的休息室,保安在哪睡的?
打开几组照明灯,远远看见昨晚何远一行人待的卡座那睡了个人。
“喂!”这人脸向内,她推了他一下,“醒醒!”
人哼了一声
“起来,你怎么睡在这啦?”她认出这人是谁了。
“嗯?”这人像慵懒的猫样极不情愿地转过身,眯开一条眼缝
“何先生,你没有家吗?”
“有!”何远眉毛蓦地一挑,人|弹了起来,“咱俩睡了?”
“你想得美!是你睡在我酒吧里了!怎么?你常跟人瞎睡吗?”
“没睡就好”何远双手抓着头张嘴打哈欠,眼上那层朦胧睡意褪去,人精神以后说:“我怎么可能瞎睡人呢?我知道你特讨厌那样的男人!我怎么会在这?”
“我哪知道你怎么在这”她踮脚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留宿客,“你朋友呢?你们昨晚几点散的?”
“忘了,我自己睡在这的?睡得还挺好”何远抬头看韩梦,“我要喝水。”
韩梦转身去吧台拿了一个矿泉水给何远:“你常这样吗?”
“哪样?”何远拧开水盖。
“没什么。”韩梦垂下双眼,“我去找保安开门,你等等。”
保安在库房用三张圆木桌拼了个临时床,像只冬天里露宿街头的流浪狗蜷着身体的睡姿。韩梦连连对他道歉,他笑呵呵地说:“不算事儿!”
保安开了锁,韩梦和何远重见天日,倾泻而下的阳光暖得人内外舒爽!
韩梦举高手臂伸懒腰,缓缓地仰起脸蛋,阳光温柔地拂过皮肤很舒服,眼睛接触到直射的阳光却似万针刺入,顷刻眼泪溢出
她急着揉眼:“好痛!”
“别揉!”何远把她手从脸上摘下,牵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她塞进车里,过程中她始终盲人般闭着眼任人摆布。
“我不揉,你放开我别跟警察抓到小偷似的”上车后,她的双手还被何远抓着。
“眼角痒不痒?”何远问。
“痒!”
“忍忍,到医院你就自由了!”
何远拨电话给某个朋友,说自己现在过去,有个朋友眼睛不舒服,怎么样怎么样的
韩梦竖起耳朵听何远打电话,“我眼睛还能睁开,你说得我像瞎了一样,你朋友在哪个医院?”
“能睁开也先闭着吧,”何远斜视一眼窗外的街景,“他离这不远,马上就到。”
“谢谢。”
“谢我带你去医院?还是昨晚的事?”何远泛起一丝笑意,转头温和的眼神看着韩梦。
韩梦睁开一只眼,斜视何远:“昨晚什么事?我忘了,我昨晚也喝多了所以什么都忘了”
何远呵呵笑个不停,抬手盖住她的眼睛,不让一丝阳光露入,“闭上眼睛!”
“昨晚谢谢你在我那花了那么多钱,你常去这样的场合?”
何远笑意淡了,顿了几秒:“不是跟你说了么,睡不着的时候、有兴致的时候才去。”
她嘴角泛笑:“你一个礼拜失眠几次?”
“四五六七次,最近严重”
“为什么睡不着?”
“没什么。”
何远的朋友领着他们到七楼眼科,医生给韩梦做了检查,结论是结膜炎。医生给开了药并叮嘱:暂时不能看电脑、手机、电视,也不可以熬夜,多多休息,饮食清淡。
开了服用的消炎药和两种处方眼药,一种膏状一种眼药水,用上眼药水两分钟以后可以正常睁眼,但还羞光。
韩梦眨着仿佛刚刚哭过的眼睛,睫毛还挂着泪珠,“怎么看哪里都有光圈”
“眼药水的副作用,再过几分钟就会消失。这个药每天最多用三次,不能长期使用,否则可能引起眼压升高、白内障!”何远的朋友说,“你们俩是普通朋友?”
“对!”他俩同时回答。
何远简单地给两人相互介绍:“韩梦。林文森。”
“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韩梦对林文森说。
林文森笑了笑:“哪里?不麻烦。那么楚楚动人的眼睛以后可要好好保护!现在能看清东西了吗?”
“能,好多了。你在哪个科?”
“肿|瘤科。”林文森手往上指,“楼上!”
[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