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宫御书房内,宫人通报窦太医求见,夏侯烜立刻想到是什么事,当即放下手中未批的折子,喝退书房里的宫女太监,宣其觐见。
作为帝王的心腹,窦太医自然也并非良善之辈,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皇帝的心思,见过礼后便主动说道:“陛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到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
“很好,可有引起他的怀疑?”烜帝闻言眉目顿时舒展开了来,看着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就连嘴角也在抑制不住地微微往上翘起。
“没有坏消息出来。”窦太医其实心里也没底,按说武王那般心机深沉之人,这种把戏迟早会被拆穿的,他只能给出这个保守的答案。
不过,没有坏消息,对陛下来说未必不是最好的消息,窦太医一转头,正巧碰见夏侯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窦爱卿这段时间辛苦了,等日后此事圆满了结,窦爱卿再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多谢陛下。”窦太医闻言顿时眼中一喜,心知夏侯烜这话明面上是客套,可暗地里却是在保他,让他躲到人群后,这么一来,武王那些死忠手下,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到他头上,便是有气也无从发泄。
君臣二人,随后又闲话了几句,窦太医离去前,给烜帝诊了一个平安脉,发现他最近情绪不宁,像是上火,便颇为担心地提了出来。
事实上窦太医也只是提醒提醒罢了,本来就没有想过会得到夏侯烜的回应,可夏侯烜却破天荒地主动提起此事:“聿儿的性子,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到底太过莽撞了,朕看着那孩子受苦,心里不忍。”
太子殿下?
窦太医对烜帝偏宠太子一事其实也早有耳闻,可此时亲耳听到,他心下还是不免震惊了,知道这是一个烫手山芋,立刻装死不说话。
夏侯烜其实不过顺嘴一提罢了,草草说了两句,他便放过了窦太医,反倒是窦太医有些踌躇,“陛下,有一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夏侯烜见他神色凝重,便也没有出言为难。
“陛下,臣以为明姝郡主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或许她才是医好太子心病的良药?”他只是给个建议,至于用不用那就是皇帝的事。
明姝郡主性子再嚣张再跋扈,也无论如何盖不住她是郡王府少主子的事实,如今形势不明尚不好说,但那日后郡王府迟早都是要交托给她的,倘若有郡王府在身后替太子殿下作保,太子的路必然更顺。
与她相比起来,那太子侧妃出身花楼,身世不清不白,皇后娘娘虽有意替她换了个体面的身份,可到底是个毫无背景的女子,有张好看的脸顶得什么用处,关键时刻对太子来说她不还是一无是处?
“明姝?”夏侯烜闻言顿了顿,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不多时便突然笑了出来,开口道:“此提议很好,窦爱卿有心了,下去吧。”
夜色朦胧,已是宵禁时分,幽暗的路上,一行人手里提着一只白色的风灯,行走间行云流水,衣袍在夜风中飘荡,却不沾地面分毫,仿佛黑夜里吞噬人心的强大妖物踏着黑雾借一段人间路,锦衣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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