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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舆论与真相[1/2页]

清平调 浅青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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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火锅店,街头光影攒动,浦江的钟声堪堪敲过八点,城市的夜才刚开始。
      “言叔。”风声钻入手机听筒,呼呼震耳,乔满问他,“马上要到外公生日了,我们想在家里摆一桌,你来么?”
      他没立时表态,“这一来又得请假。”随后含糊其辞,“去的人多么,够热闹我就不来了。”
      “白瓷不来,你放心。”乔满一语戳穿,“她在拍个年度大戏,预备要拿出国评奖的。”
      言豁咋舌,“白瓷白瓷的叫挺溜?她是你妈。”
      “是呀,她是我妈。”乔满叹出的气化成白雾,倏忽散尽。
      两边皆是一沉吟,几秒静默。
      “好,我来。”他说,“让老将军备好棋盘,我好好跟他杀几局。”
      而后那些天,也怨乔满没太留意,将这事漏给了她的好同桌,谁知阮萌萌嚷着要来,旋风般置办了身新行头,还跟母亲商议好送给白老的寿礼。
      那天阮萌萌先到了,是她冲出来给言豁开的门,仍然是一身粉颜色,晃的言豁眼酸。
      她挨着言豁坐,从军旅生涯一直问到感情生活,言豁也乐得跟她侃。
      对话果真是增进情感最好的方式,十分钟后,言豁第一面给她的严肃,不大好接触的印象被唰唰冲淡了。一小时后,他已经如同隔壁家的二大爷一般和蔼。
      说起参军,言豁话不多,“军旅老电影看多了,就想当兵,想打鬼子,没别的原因。”
      白老放下酒盏,没错,是这个理由,言豁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就这样说过。
      还记得,他问言豁,“现在跟老电影里的时代不一样,没鬼子打了,你还想当兵么?”
      言豁思索,“我可以去剿匪。”
      白老问,“没土匪呢?”
      他说,“那抓毒枭。”
      白老笑了,“如果毒枭也抓光了?”
      言豁皱眉,“以后可能会打仗吧,我去前线,带兵杀敌。”
      “也许世界和平,连仗都没的打咯。”白老抽着旱烟,呛人的白雾从烟斗发黑的边缘漫开去。
      “那我也该老了吧。”言豁一脸正经,“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这辈子,爽!”
      臭小子,白老当下那么想,毛还没长齐呢,还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时言豁才十七岁,跳级读完整个高中,考进了陆军学院。
      那时,白瓷十八岁,也是最好的年纪。
      白老又拾起酒盏,看言豁沉稳地坐在自己对面,昏花的眼里翻滚出一些酸烫来。
      然后,他听见外孙女的同桌小女孩兴奋道,“我最崇拜当兵的了,硬气。”
      言豁摆手,“哎,别,许多当兵的都挺无趣,像我,没事就爱下个棋,去公园喂一喂猫,偶尔看点热播剧。”
      阮萌萌咯咯笑起来,“我也爱下棋,真的。”
      曾经荣获过五子棋少儿组的季军,奖状至今悬在橱窗中央。
      “我也喜欢猫,我家楼下有只品相很好的小野猫,母的!”
      虽然她更喜欢狗,喜欢被分秒记挂,只跟她天下第一好。
      阮萌萌靠过去,“你那边有公猫吧?我可以带她去相亲配种!”
      “公猫?”言豁一口菜刚咽下去,又咳回喉管,“有,不过孩子都好几窝了,去年当了爷爷,特别有子孙福。”
      乔满把蒸好的螃蟹拿到饭桌,脚下暗暗踢了一踢萌萌:矜持点。
      这一脚让她眨了眨眼,把嘴闭上,先拿了个螃蟹敬给白老,“外公你吃!”
      白老高兴,招呼他们一起吃,可惜言豁开车来的,不能陪他小酌两杯。
      阮萌萌最喜欢蟹钳,她率先掰下大钳子,嘴一张,准备用后槽牙去咬。
      慰之探头过来,轻声问,“乔满爱吃壳,我把钳子给你,你壳给我好么?”
      他们迅速达成交易,慰之捧过两只壳,“乔满,你吃。”
      乔满推还给他,“傻子,这个好吃。”
      “我吃不惯。”
      他微微含笑,乔满一时分辨不出他话里真伪,可又没能耐住蟹壳的诱惑,刚要伸手去拿,白老阻她,“满满,螃蟹性寒,女孩多吃不好。”
      老人的话荡入蟹香气里,离蟹壳还差几厘的地方,乔满指尖缓了一缓。便是这么一缓,眼前有什么一晃而过,再去看,两只蟹壳都被慰之怎么拿来又原封不动拿回去。
      “寒,你不能吃了。”他振振有词。
      乔满压住口气,抬起腿,踹。
      好在这年螃蟹很肥美,吃的也算尽兴,乔满往白老碗里夹菜,“吃点再聊,又不急。”
      他们正在说国际局势,言豁止了一止,也去吃菜,扭头见到阮萌萌还在奋力啃蟹钳,他探手从她嘴下拿过来,两根指头稍微一捏,碎了,他把碎壳剥干净,蘸了些姜醋,放进阮萌萌碗里。
      “你拿蟹壳去换钳子,不太划算呀。”言豁接连拿过另一只,同样剥出肉来给她,“这么喜欢钳子肉?”
      “嗯,蟹壳太腥气了,我不爱吃。”她用阮式理论解释,“言叔你想,螃蟹的壳就一只,但它有两只钳子啊,我拿一个不喜欢的,换来两样喜欢的,简直就是完胜!”
      言豁很配合地说,“嗯,精辟。”
      白老见她对蟹钳有特殊的执着,又掰下两只来,递过去,言豁顺手接下了,重复先前的动作,利索地剥好放过去,“功课怎么样,高复很辛苦吧?”
      一碗底的钳子肉让阮萌萌差一点笑出小猪叫,她拿勺子挖着吃,含混不清道,“嗯,可累了,熬到凌晨呢。”
      听她这样讲,乔满无情揭穿,“你平常可不是这么说的,原话不应该是功课只在学校做,回到家就看电视么?”
      阮萌萌理直气壮,“我这是在家默默努力,在外隐藏实力,是战略。”
      她说,“尖子生都这样!”
      “可你不是。”乔满无不惋惜地指出。
      “可我有一颗成为尖子生的心,所以要从细节向她们看齐!”
      言豁跟白老都笑了,那时天凉风重,他看阮萌萌时还全然是长辈对小辈,包容宽和,他抚了一下女孩额头,“好,有志气,有我当年的风范,下次考个班级前十回来,叔请你吃饭。”
      阮萌萌心念一动,他说班级前十,不是年级,不是前三。
      跟大多和她攀聊成绩的亲戚不同,他话里没有激进的鼓励,和煦自然,没给她压力。
      阮萌萌把头点了又点,好呀,说好的。
      言豁转开眼,他对谁都一样好,甚至不失偏颇的,也跟乔慰之聊了起来。阮萌萌翻起眼皮瞧他,牙齿咬住筷子,听他嗓音徐徐沉沉。
      言豁问起以前的事,乔慰之能说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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