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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她足以讨所有人喜欢[1/2页]

清平调 浅青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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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萌萌的扭伤好转后,她跟言豁去到受伤小兵的父母家,夫妻两看她跟自己儿子年纪相仿,有些喜欢,拉着多聊了几句。
      言豁不太能插上话,就坐在一旁喝茶,眼角淡淡含笑。
      有意无意的,阮萌萌讲起她小时候腿摔断那件事。
      “看了当地好几家医院,一溜串的医生都说就算治好了,那条腿也会瘸一辈子。”
      女人蜡黄的脸上现出吃惊,“有这么严重吗?完全看不出来。”
      阮萌萌颇自豪地拍胸脯,“多亏我爸妈没放弃,带我坐火车去北京看病,现在全好了,就是落下个关节炎的后遗症,不过没瘸真的是非常幸运了。”
      听着她的话,言豁怔了一怔,然后摇头失笑。
      他最怕见这一类的家属,因为彼此心照不宣,能好起来的早就好了,拖到现在的,搏的就是一个小概率下的幸免于难。而阮萌萌将自己似乎同样小概率的康复经历拿到他们面前,摊开铺平,会叫人心里希望的火苗向上蹿一蹿。
      仿佛她能渡过去的,他们也可以。
      言豁几天前去医院探视的时候就见到过夫妻俩,今天想来送些补品表一表心意,所以没有坐太久。离开前,阮萌萌跟他们互留了电话,约好下次再见。
      她热络的笑脸在言豁面前晃过,他蓦地想起早年老家办的一所孤儿院,里面十几个从大城市来的志愿者,刚去那会儿不比阮萌萌大多少,笑起来很相像,五官都透出善意来。
      创办那所孤儿院的老人原先是徐茉玲所在幼儿园的园长,曾经感情很好,可自从老人去到孤儿院,他们的关系大不如从前,竟隐隐有僵化迹象。
      前些年言豁给孤儿院捐款,又遇到几个留在当地安家的志愿者,才知道,老院长曾经想她来孤儿院工作,她拒绝了。
      一个年纪稍长点的女人说,“人各有志么,院长不至于因为这个怪她,孤儿院走上正轨后还请她来玩过。”
      言豁不解,“那怎么突然就不来往了?”
      “我还记得呢,她来的那次穿了花格纹的新衣服,站在阴凉地方等院长来,有个小孩想跟她玩,跑去拽她衣角。”女人面色冷下来,“她站得笔挺挺的,面无表情看那小孩一会儿,然后掰开他的手。”
      她凉凉地说:你弄皱我衣服了。
      “我和院长就在她后面,看得一清二楚,院长的脸色呀,难看得要命,也惊讶得要命。”
      年轻些的女孩嗤笑,“她人前一套,背后可瞧不起人了。这些小孩都是孤儿,肯定比不上幼儿园的孩子后头有家长送东西给她,虽然都是三钱不值两钱的小东西,但她就吃那套。”
      女孩说的露骨,旁边人悄悄推她一下。
      言豁当做没看到,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
      他不再是动不动为徐茉玲急眼的少年了,外人才敢当他面提一两句,一些背后议论的事总在不经意间端到他眼前,卸掉伪装,让他看见。
      渐渐慢慢,从过往牛毛般被他忽视的细节里拼凑出一个真实的徐茉玲。
      他前二十几年离得这样近都没看清的人,却在分开后两三年里,越看越清晰。
      “行啊,还挺会说的。”走出公寓,在阳光下烤了一烤,言豁胸中的郁气蒸发开去,“我前年年关那会儿带过队里挺会来事一小子去走访,平时跟个泼猴似的,关键时候就给我玩内敛,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阮萌萌被夸了,高兴地仰起脸,“那然后呢?”
      “我给他使眼色,要他陪人家说两句。”言豁恨铁不成钢道,“然后他憋半天,认真地憋出一句:我们要相信,人定胜天!”
      阮萌萌漏出一声笑,“那还有个词叫天意难违呢,人是胜不了天的。”
      言豁无不意外,“这么消极可不像你。”
      “人定胜天才消极呢,真是那样,好人都不会死,坏人都能下地狱,它骗了所有真的很努力但没得到好结果的人。”她踩着脚下影子,蹦蹦跳跳向前走,“天意难违就不一样了,它在劝人凡事莫强求,天意也分好坏的么,尽力就好。”
      言豁怔了半天,他算觉出味来,现在的年轻人是一个赛过一个的厉害。
      他之前本以为,萌萌是嘴甜人机灵,最讨长辈欢心。
      现在却有个念头在疯长:只要她愿意,她足以讨所有人的喜欢。
      “对了,你能吃辣吗?”言豁看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能的。”阮萌萌得意,“想当年我吃遍华一无敌手,后来因为爆痘,遗憾退出吃辣界。”
      “口气还不小。”言豁挑眉,“我住的地方附近有家川菜馆,水煮牛肉,芋儿鸡,担担面都做的很地道,吃不吃,我请客。”
      “想吃!”阮萌萌馋的一吸溜,“还想喝汽水。”
      言豁爽快,“好说。”
      她补充,“要冰的,放半杯冰块的那种。”
      言豁摇头,“女孩子吃太凉的对身体不好。”
      “就一次,回家就泡枸杞大红枣喝,贼养身!”
      “……那行吧。”
      两人并肩走远,影子拉长落在脚下,漫无目的的,你一句,我一句。
      一顿辣吃下肚,浑身都热乎乎的,店里开了暖气,玻璃窗上水汽弥漫。
      言豁去柜台买单,忽然接到林越北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呢,有个男的在大院门口嚷嚷要见你,又黑又横的,整一个找你干仗的架势。”林越北急促道,“赶紧回来,你得罪谁了,欠人钱还是抢人媳妇?”
      言豁一手从裤兜里掏钱,“找我的?不可能吧。”
      “拉倒吧你,我特意过去问了,找的就是你,但他不肯报名字,说不关我的事,娘的,他口气真够欠的。”林越北翻白眼,“我看影响不好,连拉带劝把他带到侧门那条道上去了,刚稳住他就来跟你通个气,你先想想,你住我这的事都有谁知道?”
      不用林越北提醒,言豁早就想了个来回,他没主动跟谁提起过,只是刚下火车那会儿徐慧给他来了通电话,大致是说分期还钱的事,闲谈间讲起近日她要过来看妹妹,听说言豁也在这,觉得很巧,就随口问了一问他在哪里落脚。
      “我心里有数,我就在后街,跟他说,我马上到。”
      言豁猜到个大概,他回到桌边,阮萌萌赶紧嗦完最后一口汽水,跟他一起离开餐馆。
      车站就在部队大院过去一点,两人往同一方向走去,言豁走得急了些,阮萌萌步子没那么大,总和他差几步。言豁略微一偏头,看见她正卖力地小跑企图跟上他,不觉好笑,脚步便慢下来。
      他猛一放慢速度,阮萌萌一步三小跑的节奏跟着乱了,她茫然抬头:怎么慢了?
      言豁看着她,没有任何道理的,胸口团成一团的郁气忽然就散去了。
      “刚吃完饭别跑,当心得盲肠炎。”
      阮萌萌挣扎了下,决定,“那,那你有事先走吧。”
      “不急。”言豁半开玩笑道,“找我没好事,让他等着吧。”
      言豁说话算数,餐馆距离大院侧门不过八百米,他迁就阮萌萌的脚程,硬是走了十分钟。
      言豁见到来人时,男人已经等的极其不耐,从侧门挪到路口蹲守他。这家伙是粗人,口无遮拦还暴躁,林越北跟他周旋出一包气,好容易等来言豁,林越北低声骂,“你丫长痔疮了这么慢?从后街到这,爬也该爬到了。”
      撒完气,他下巴一转,打量起阮萌萌,突然说,“小妹妹,肉腌的不错,够味。”
      “啊?”阮萌萌一愣,本能回应,“哦,谢谢。”
      林越北眯眼:果然是她。
      言豁眼风横扫,林越北立马离远一些,靠墙根给媳妇发信息。
      言豁没料想错,对面人高马壮的男人是徐慧丈夫,叫郑东强。
      他们都是一个村镇出来的,在几乎所有男孩都追捧徐茉玲的年纪,郑东强却最喜欢徐慧,他们早早就成了家,言豁和他谈不上亲近,勉强算是熟识。
      郑东强并没大的变化,很黑,长期做体力活的体格异常结实。他指住言豁鼻子开骂,“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茉玲被她人渣老公打你都不去管,白瞎她电话跟你求救!”
      林越北停下与媳妇的热聊,眼眉皱了皱。
      言豁回他,“遇到这种事,当地派出所的出警速度比我快。”
      郑东强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
      言豁不同他计较,只是问,“她现在怎么样?”
      “在医院躺着呗,还能怎么样。”郑东强冷笑,“言豁,没想到你心眼也就针眼大小,茉玲就算再对你不起,也是有过十几年感情的,都过去多久了还他妈记仇呢?”他粗俗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人模狗样的穿身军装,我真瞧不起你。”
      言豁也不恼,大有全盘接受的风范。但阮萌萌不干了,她捋了捋思路,来势汹汹地横到郑东强面前,“你才小心眼!你才放屁!你脑子还不好使!”
      郑东强火大,“你说啥?操!你再说一遍!”
      他扯起大嗓门边踏前一步,他未必会真的动手打人,但腔调实在难看,阮萌萌被他凶的脸色一白。言豁握住她肩膀带离郑东强一些,半边身体倾斜,有意挡在他们中间,冷声道,“她没恶意,你吓她干什么?”
      阮萌萌有人撑腰,胆子又肥起来,“本来就是!”她躲到言豁背后,探出半只肩膀,“你自己都说了,她是有丈夫的,懂不懂避嫌呀?他们闹再凶也是家务事,言叔一个外人插手,要是被当成男小三晚节不保你负责吗?”
      言豁眼皮抽了一抽,“哎,你这是在帮我说话吗?”
      阮萌萌回以坚定眼神。
      郑东强没想过这些,“他们自己清清白白,怕啥子,谁爱说谁说去!”
      “叔叔,你真的很笨诶。”话音一落,就见郑东强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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