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是单人病房，房间内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断断续续规律的嘀声。深蓝色的窗帘敞着，但因为是阴天，从窗口看出去的城市不见开朗辽阔，却更觉几分寂寥压抑。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倒是比走廊上的味道淡一些，但是氛围愈发窒息。
病床上躺着一个妇人，额头缠着白纱布，脸颊上多处擦伤，嘴角青肿，脸色发白。她搭在床边的右手上输着液，透明的滴管里一点一点积着透明的药液。她睁着眼，侧头愣愣地看着窗外，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见是戚昭，神情顿时慌乱起来：“儿子”
戚昭沉着脸，上前一步来到张珞梅病床前，仔细将她打量一遍，心中满是对她恨铁不成钢的心痛和对那个男人的痛恨：“这次是为什么？”他心里清楚应该又是那个男人打的，只是这次较之平时更严重一点。
“我知道了。”不等张珞梅开口，戚昭接上了话，还能为什么？终究逃不过一个赌字。
张珞梅张了张嘴，没能反驳。
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样沉默的僵持从戚昭有记忆起，就成为了他们相处时的常态。
“离婚吧。”还是戚昭开的口，“我会在学校附近租套房，你可以过来和我一起住。”
张珞梅眼光闪了闪，最后低下头，不再看向戚昭的面孔。
又是这样。
每次每次。
戚昭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厌烦，他不明白他妈为什么宁愿回回被那个男人家暴都不愿意离婚换个清静。如果这是爱情，他只能说无法理解不能接受。
葛妈敲了敲门，从门边探出半个身子，她快速扫了一眼张珞梅，又对上站在一边的戚昭，心中轻叹：“小昭，你先来一下，别让警官等急了。”
戚昭点了下头，又对戚母说：“妈，你好好想想。”说完，他快步走出病房。
张珞梅在戚昭开口喊她妈的时候倏然抬起头，但是只能看到戚昭拉门离开的背影。
葛妈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叹息一声，来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张珞梅的手，感觉触手冰凉，便轻柔地把她的手放到被窝里，一边语重心长道：“珞梅，小昭说的对，万事都要一个度，你的确要好好想想。你今天是没伤到要害，可是万一呢万一珞梅，这事你要听我的劝，总不能下回让小昭去太平间见你一面吧。”
葛妈很少说话这么重，但是这次实在是太险了。她早把张珞梅当作自己亲妹妹一样处着，十多年的感情摆在那，不论张珞梅到底背负着怎样的秘密过活，她都会是她的后盾。
张珞梅偏过头，眼角有泪珠滑下。
她静静看着窗外的阴天，耳边是葛母的絮絮叨叨，她嘴角勾出一丝毅然的笑意。
是时候了。
门外。
“不好意思，我们”戚昭犹豫了一下，和年长的警察对视一眼。
旁边站着的年轻的女警察本来义愤填膺的模样，见他出来还亮起眼睛，可一听他开口道歉就知此事怕是只能这么草草收场了，顿时眼底染上不可思议和不能理解。
年长的警官没有转头就预料到了什么，在年轻警官开口之前就抬了抬手，阻止人说话。
“我知道了，没关系。”年长的警官点点头，招呼身后的人一起离开。在走之前，他停了下来，偏过头：“如果有什么关于法律刑法上的问题，你可以随时来电，我们警局在这点上还是能够提供一些帮助的。实在能力之外的，我个人还是认识一位不错的律师。”
戚昭微愣，马上回神，抿抿嘴轻声道谢。
中年警官摇摇头，背过身走了。年轻的女警察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将来某一天她大概也能成为这样帅气可靠的警官。
这天下午戚昭忙前忙后，先还了葛母垫的医药费，还要想法子按下张珞梅一定要出院的想法，最后无法只能换了个普通的大病房，病房里有八个床位，张珞梅搬进去的时候，引来其他七位病人和病人家属的侧目。
等一切安顿下来，戚昭喘口气，葛母也送了一些戚母的换洗衣服和晚饭过来。
戚昭再三道谢，换来人毫不在意的挥手：“我们当了十多年的邻居，在阿姨心里，小昭你就是我半个儿子了。而且我跟你妈也难得谈得来，遇到事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你也别谢了啊，来，吃饭吃饭。”
这世上的事哪有是应该的。
戚昭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葛母，她对他母子俩的情谊太重了，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还的清的。
饭后，戚昭把葛母劝回家，然后和谢明风他们联系了一下说自己最近不能去公司了。谢明风没有多问，只说了和葛时东一样的话：有事找他。
戚昭心下触动，脸上神情稍微松了些许，到嘴边的谢字嗫嚅了一会被他咽了回去。
从来易见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却不多见。
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这时候忙着要打电
15.第十五章 失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