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太后不似那日般的面目狰狞,眉宇间反而是经历了许多后的无奈跟妥协。
我站在亭外犹豫着,太后缓缓的开口了。“今日哀家若是想要害你,就不会选择这人来人往处,悄无声息的解决你,不好么?”
我心底一阵无奈,你之前还想当众烧死我呢,这也不悄无声息啊。但这样畏畏缩缩的还不如刚才就拒绝了不来,索性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面前的茶点精致,看起来小巧可爱。而茶水更是清香四溢,我却忍住了想要尝一尝的冲动。
“今日宣你来,你可知是何事?”太后的目光凝视着水池里的锦鲤,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摇摇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
“哀家从你的宫女处,知道了你不能言语的事情,也知道了你对待皇帝始终冷淡,甚至是被强行带回来的。”
太后的话让我紧张起来,她审问了稚红还是铃兰。太后看我面色凝重,轻轻一笑。
“放心,只是问了话而已。如此也可知,你其实并不是回来搅乱燕岐的后宫的,甚至是不愿意。”
我无奈的耸肩,确实如此。
“只是哀家没想到,吾儿竟对你深情至此。你知道他为了让我放过你,做了什么吗?”太后的脸突然转过来,凝视着我的眼睛。
我也不心虚的看着她,我只知道他们狠狠的吵了一架,连那日慈宁宫的宫人们都说从未见到陛下发那么大的脾气。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人得知,更是不敢得知。
“他用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淋漓了一地,他说,若是你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太后的眼眸中翻涌着的是一种无奈的悲哀,被自己唯一儿子所威胁的妥协。
我红唇微启,也难免有些惊讶。周伯珩行迹疯迷,跟从前冷静沉着的他截然相反。
他曾跟我说过玉石俱焚就是最蠢的做法,可是如今的他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自己的母亲。
“哀家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入宫几十年,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他人眼中,他登基成了皇帝,我就是尊崇无比的太后,那是何等的风光。”
太后语气带着讽刺的说道,眼中还是满满的哀戚。
“可谁人又知,这战战兢兢的几十年,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其余的皇子皆优秀,太子人选又迟迟不定,朝内早就议论纷纷。”
太后冷哼一声,脸上是嘲讽的笑意。
“可怜我宁氏满门清贵,我的父亲更是贵为国公。可是那又如何呢,我进宫一直都是一个小小的夫人,直到我儿即位。”
我不安的扣着手,不知这太后突然跟我诉说几十年来的幽怨是什么意思。这宫中寂寞,女子皆毫无自由可言,确实可怜。
在世人的眼中她们是最尊贵的宫妃,可是在帝王的眼中,或许是像良太妃一样的贡品般送来的女子,像个礼物一样的接受了。
或许是像淑太妃跟贤太妃这样,娘家劳苦功高,不得不为了给予一个表面上的殊荣,和稳定人心而纳入宫中的。
最后就是像太后这样的女子,娘家在朝中名望颇高,门生遍地。纳她为妃,就是等于握住了半个朝纲,看起来是那么的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是从没有人问过她们愿意不愿意,宫妃的名义好听,但终究只是妾室,她们只是被迫的接受着命运安排好的一切。
“我一个高门贵女,一直屈居在琳琅那样出身的女子之下。我不是不怨恨。该庆幸的是,她没有子嗣,不然如今的皇帝,就不是吾儿了。”
太后幽幽的说着,“我最怕的,就是皇帝重蹈覆辙曾经的宸妃之事。他爱你,这是多少后妃求之不得的幸运。”
我苦笑着摇头,蘸着茶水写下:[非我所求]。
太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别无他选,他是皇帝,你无法违抗。”
我闷闷的扭头看着树上的莺儿,若不是为了云渡的几十万人民,我也不愿意离开我家人。
“好了,哀家今日想告诉你的是,若是你不做任何有损圣誉,霍乱后宫之事,哀家不是不能容下你。”
太后冷冽的扫视着我,两片朱唇吐出冷冰冰的字。
“这是哀家对皇帝做出的让步,是因为哀家是一个母亲。但若是你敢逾越雷池半步,那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太后说狠话的样子,跟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沐春风般的和气截然不同。两张脸交叠在一起,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你始终都会无名无份,哪怕是死也不得入皇陵。史书,民间,都不会有你的任何记载。孙后已死,你就更不可能是她。这是哀家跟皇帝提的条件,你可愿意?”
我释然一笑,用手指写下成交二字,就离开了凉亭。
我
一百二十二 和解妥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