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归恶心,他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席地而坐,拄着脑袋定睛打量天上那团乌云,几颗脑袋攒动,早已面目全非,难辨人样,偶尔张嘴去咬那老道,露出肩膀位置一片白色的衣衫布料。
魏西长叹口气,收回目光,幽幽的望着地面,须臾,说道:“仙人,你瞧着这事还能调解不?”
“你想离开?”楚遗道。
魏西觉着仙人是属蛔虫的,这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确实没什么耐心继续看下去,仿佛粘稠的淤泥粘在身上,让他浑身不痛快,他想离开,走的远远的,随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能走吗?总之这里是呆不下去了,这几具腐尸,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荣山仙宗的门人,等他们的人到了,我们大约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楚遗道:“只带的了你一人。”
“这要怎的才好?!”魏西凝眉敲打着地面,妇人与老道还在纠缠不休,有了田跃的加入,两边势均力敌,再这样下去,等仙派的人赶来,他们可就完了!
“走不了,帮她打。”楚遗冷冰冰的一声后,魏西便觉一道气力自体内而来,直冲向经文的屏障,金灿灿的光斑四散开来,碎片落地消散,在乌压压一片下,刹那甚是好看。
那气力击破禁锢后并未停下来,拐了个诡异的弯,撞向老道,一道白影就那么被抛在空中,然后甩到了遥远的方向。
魏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凝眉望向老道消失的方向,低声道:“仙人,别把人弄死了,收着点,收着点。”
楚遗轻不可闻的应了声,“知道。”
田跃跪爬在地,一张脸惊愕的望着魏西,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魏西拉着想要扑向田跃的疯母亲,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睨他一眼,“我们不想惹事,是你们太过分了。”
田跃神色一僵,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魏西无奈,这里的人究竟是太自行其是还是太爱演了?怎么一个个从来不问问别人的意思。
他拉上疯母亲向村外走去,瞧见一头驴拉的板车,犹豫再三,问楚遗:“仙人,可否问你借些银钱?我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话音刚落,阵法里便掉出一素色的钱袋,魏西解了拴驴的绳子,将钱袋放在地上,扶着疯女人上了车,踢踢踏踏的沿着村口的小路离开。
身后一阵阵呼声,翠花焦急的喊着,“狗子哥,狗子哥,带上我,我不离开你,我陪你一起面对!”
魏西全当没听见,叫的急了,这才回头冷冰冰的瞥她一眼,那一眼如冰凌直扎进翠花心里,凉的她浑身一哆嗦,呆楞的站在原地,忘了追车。
驴车一路乖巧的离开,转过一个山头,再看不见村子时,魏西这才舒服的长出口气,“那地方真的憋屈,仙人,你说我这算不算狐假虎威?”
“我叫楚遗。”
魏西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而且……你知道狐假虎威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别乱用。”
魏西撇撇嘴,道:“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一只狐狸骗了只老虎,在村子里装逼不是?别小瞧我,我可是个有文化的人。”
“装逼?”
魏西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与身旁坐着一直傻笑的女人,当真像极了一对疯母女,没有一点违和感。
驴车路过一片林子的时候,发现了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道,魏西随手从他胸口摸出一个信号弹扔了出去,即便不是他动的手,他也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而死,感觉怪怪的。
……
江淮一带,近日人心惶惶,无数世家的年轻男子接连失踪,便是死了,却也未曾瞧见尸身。
这一带归在荣山仙宗的庇护之下,街道上来来往往净是白衣飘然,仙风道骨的荣山门人,各个手中捏着两张纸,神色紧张,来去匆匆。
金陵烟雨绵绵,时逢雨季,闷热潮湿。
道路两旁与繁花同在的是一排排小摊贩,这些小摊往往不长久,即便有热闹的,也是昙花一现,遂每每来到此地,总会有不同。
角落一家不起眼的面摊,普普通通一口大锅冒着迷离的雾气,桌边几个碗,一碟子醋。
 
6.进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