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后来呢?你去接近勾引项矜惜,却已经全然把我抛在身后不管不顾。你对我是逢场作戏对项矜惜动了真情也好,你攀上了公主不肯再要我这个低贱肮脏的娼妓也罢,甚至你我一直是有实无名的夫妻,我可能永远连个名分都没有,我都不怪你。”
“是我赵雪姬自作自受,谁让我把什么都给了你?可是如今我除了孩子什么都没了,你为何连我最后的牵挂和希望都要毁掉?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到无路可走的绝境上?司空云澈,我到底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我们母子,在你眼里,就那般不堪吗?”
赵雪姬的手紧紧抓住床帷,可是还是全身颤抖激动得无法停止下来,她甚至跑下床抓住司空云澈的长袍跪下来,“你放过我们的孩子吧,我除了我们的骨肉什么都可以放手,我求求你了!”
司空云澈低头望着赵雪姬,哑然无话,他看着这个因自己牵连受尽了屈辱的女子,无法说出情愫真假,“你我受任卧底,危险重重,不知何日便会身首异处。我便是因自幼独孤才一直受人操纵,即便是我从此断子绝孙也不愿让我孩子如我一般一辈子被人摆布,爱不得爱,生不似生。”
“云澈,云澈我们走吧。我们这就放下所有离开,我们去村子里隐居,从此无拘无束无欲无求,你我从此厮守在一起耕田织布不问世事,让我们的孩子不必再听命于人好不好?”赵雪姬闻言,知晓了司空云澈心思并非是毒恶到欲杀害亲儿,眼里光华重现,尽管脸上仍是涕泪纵横却已缓慢笨重地站起来,抓着司空云澈的手就不住迫切恳求。
“不行。”司空云澈并未抽回手,却也是不敢苟同,“主人的计划我大概已心中有数,他势必要车玥亡国,我不能袖手旁观,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惜儿丧命!即使以我这条命交换,我也要护她无虞。”
他又转过身来抚着赵雪姬的长发,依稀还是岁月朦胧时缱绻的温柔:“雪姬,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你答应我,如果你能带着我们的孩子活着逃走不再受控,告诉他,我不是不要他,只是我怕他一辈子生不如死,像他父亲一样。也不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活得这般不堪,否则会让他一辈子觉得耻辱!”
“不,云澈,云澈!”司空云澈随即就掰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离开,赵雪姬瘫倒在地上不停唤着也不得再使他回来。
风月楼头牌的房间内,依稀满是红绡绿帐遍眼斑斓无数,却随着恸哭身影的抽动,黯然阴惨的光线变得霎时失色,苍凉如墓。
一切仿佛都似乎将从此风雨欲来,渐渐失控翻覆河山。
然而在此之前,金殿宴会之上被收押入狱的项秋堂以流放荒野,收回封地,家财没收,家眷全数被卖为奴之罚免于死罪,却不慎遭遇山贼,横死在途中。
明眼人一看便知晓了是何人所为,只不过谁都绝口不提只是宣告于心。
第十章:画枕春堂凋玉叶(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