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终于逮到了一次开枪的空隙,他就开了一枪,一个跟班的就一个跟头从墙头栽下来,扑通一声掉在了墙外的地上。
可以说,太爷爷也算惯经沙场了,死人他已见过很多,他并不怕死人,可像这样亲手杀死一个人,他确确实实也是第一次,很奇怪的是,他一点都没觉得怯手,也许是愤怒平衡了他的心理状态,而且当他得了手后,他竟还有一点满足的快感。当时,太爷爷琢磨着自己心头升起的那点新奇的,但又是不应该有的快感,他不禁就打了个冷战。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已开了杀戒,那就再杀他几个,反正按人头儿算,他兜儿里的子弹足够了。太爷爷忽然横下心来,他就杀了第二个,接着又杀了第三个。太爷爷好像杀红了眼,每一颗子弹都裹夹着他的煞气,他这也算得上“一怒为红颜”了吧?院墙上的跟班们见太爷爷射出的子弹都长了眼睛似的,心里就发了毛,离两边小碉堡近的,就钻进了碉堡里,从枪眼儿向外射击,但无论躲到哪儿,不都是要瞄准吗?瞄准就要露脑袋,太爷爷打的就是脑袋。
太爷爷杀到第六个的时候,院墙上就没有脑袋了,剩下的跟班都把脑袋躲在墙垛后面或碉堡里面,不敢露出来,把枪支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放空炮。猫在墙垛后面也不敢露头的朱疤脸,看着手下人缩手缩脚的就很生气,一个劲儿地嚷嚷:“你们这帮饭桶,给我打呀,瞄准了打!”“老子他妈白养你们了,怕啥呀?给我打!”跟班们都“是是”的应着,却仍没人敢伸出头去瞄准,心里都还骂:“嚷嚷个屁呀,你他妈不怕你咋也王八似的直缩头?”
其实,太爷爷这时也杀得寒了心,他发现自己的手竟哆嗦起来。这一哆嗦,就惊出了一身的汗,寒风一吹,他不禁又打了个冷战。太爷爷不想再打下去了,他开始胆怯了,再打下去,他怕下不去手了。
“别打了,再打俺就把你们杀光了!”太爷爷躲在树后面,忽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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