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四月将尽，五月眼看就要到了。一天，班长找到高一，对他说：“高一，“五四青年节”就要到了，我们系准备举行一场晚会，要求各班出几个节目。我们几个人商量，想让你准备一个节目。”高一说：“班长，我一不会唱，二不会跳，我能出什么节目啊？”班长说：“我们考虑了，既不让你唱，也不让你跳。”高一有点疑惑了，半天才说：“那我能干什么啊？”班长胸有成竹地说：“我们打算让你和庄淑静合作，搞一个诗朗诵。”高一说：“那人家愿意吗？”班长说：“这你就不要操心啦！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她很乐意。”高一又说：“那我们朗诵什么呢？”班长说：“那我就不管了。你是我们系的才子，你自己写一首诗就是了。只要内容和“五四”有关系就行。写完之后，你和庄淑静一起练一练，让她帮你看一看。”高一一脸苦笑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班长立马板着脸说：“这事就这样定了。它可关系到班级荣誉，关系到你个人的声誉。你可要努力哈，别把你的名头搞砸了。”说完就走了，边走还边吹着口哨，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气。高一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无奈。
自从班长下达了命令之后，高一就觉得心头仿佛有石头压着一般，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他也试着写了几句，总觉得不太满意，但又不知道怎么写，就一直拖着。校园里节日气氛渐浓，“五四之夜”的海报已经张贴出来了，高一的诗还是没有写出来，他真的有点着急。庄淑静还笑着催了他几次。到了星期天，眼看日期临近，高一再也不敢懈怠，就一人跑到教室里苦思冥想。写着写着，才渐渐地感觉到有了一些眉目。于是就任凭思绪横飞，信手写来，终于形成了一个框架。他把草稿整理好，又修修剪剪，自己还读了一篇，这才基本定下来。星期一下午，他又找到庄淑静，让她看了看。庄淑静读了一遍，说是感觉还不错，这才把稿子定下来。
“眼镜”也准备了两首歌，成天在寝室里狂吼乱唱地。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都说唱得还蛮有味儿的，把“眼镜”高兴得咧嘴直笑。高一也和庄淑静一起练了几个下午，叶小倩也来旁听了几回，还开着玩笑说：“你们俩一登台，就是在上面哼几句，我保证也会让全场的观众晕到，还练什么呀？”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五四青年节”说到就到了。那天夜晚，晚会在系里的大礼堂举行，中文系的学生全到场，还有一些其他系的学生也来奏热闹。同学们私下里说：“男生主要是来看庄淑静的，女生主要是来看高一的。”偌大的礼堂几乎是座无虚席，黑压压的一片。晚会正式开始后，参加表演的同学都非常投入，节目也丰富多彩，有相声、小品、舞蹈、歌曲等。“眼镜”唱的是《外婆的澎湖湾》和《我的中国心》。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唱起来也的确别有一番趣味。高一和庄淑静的诗朗诵被安排为倒数第二个节目，当主持人宣布他俩出场时，全场掌声雷动。大幕拉起，只见庄淑静身穿一件黑色拖地长裙，高一身穿一套白色西服，一个亭亭玉立，一个俊拔潇洒，引爆观众一阵尖叫。音乐声起，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在音乐声中，高一那沉稳浑厚的嗓音，把观众一下子带入到那个峥嵘的岁月，庄淑静用她那抒情色彩浓厚的嗓音也激发起观众心中的热情，整场朗诵引爆多次掌声。朗诵结束时，“眼镜”和张志云还用尖利的口哨声推波助澜，将气氛推向高潮。叶小倩也到场助阵，手掌都拍得生疼。事后，有好事者将他们朗诵的诗摘抄出来，传播于校园，但因岁月沧桑，时光磨损，原诗早已残缺。现抄录如下，聊供诸位赏鉴：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
在北平
一个古老的城市沸腾了
一群年轻的学生走上街头
爆发出惊天的呐喊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
在北大
那个“维新”硕果仅存的大学里
一群年轻的学生
肩负起救亡图存的历史使命
巴黎和会
帝国列强暗箱分赃
他们无视中华权益
北洋政府
软弱无能
企图吞下丧权辱国的苦果
泱泱中华斯文丧尽
亿兆国民泪干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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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五四之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