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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平予:
      对我而言,她是永远的小师妹。
      我是在初中认识她的,说实话她并不漂亮,也算不上活泼,刚开始我们关系也只能算得上普通同学。
      直到开始学排球,她个子本来就不低,选择排球算是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没有想到她的排球打得那么好。
      在大多数人手臂发青时,她的手臂没有任何现象,即使她接的球远远比我们多。发球一开始就是强项,在女生大多选择下手发球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学习上手发球了。
      后来分到了一个小组,才真正相熟起来。
      后来,她告诉我她很小就开始打排球,那个时候大概刚上小学。
      在刚刚开始学排球的时候,她完全碾压众人,直到现在,也依旧算是我们之中排球实力很高的存在。
      但是,说实话,她的经历并不平坦。
      初二的时候,膝盖突然出了问题,长时间的疼痛困扰着她,然而那个时候,她的训练量并不比别人的多多少,所以并不是运动磨损。
      小师妹被迫选择了终止了一段时间的体育运动,不过,体育考试还是以发球满分通过。
      那个时候,她坐在操场的边上,在阳光下看着我们打排球比赛,虽然依旧在微笑,但是失落也显而易见。
      雨天,对于我们这些不想跑操的人来说,是好事,但对于她而言,是种折磨。
      半年之后她的膝盖疼痛却又奇迹般恢复,但是雨天依旧会疼痛。
      再接着上了高中,分到了隔壁班,初中时平凡的我们高中突然开始发力,突然成了别人眼中的学霸,但是,我们常常自嘲,我们这些从初中很一般,没有进过班级前列的人,高中怎么突然成了学霸。虽然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属于那种理综和文综都很好的人,只不过初中这些拉不开差距,接着就是两个人一起参加了竞赛,常常翘掉自习课去上竞赛的辅导。
      然后,小师妹出现了她的第二个失落期。
      小师妹成绩节节攀升,但是我知道,她是缺少伙伴的,体育课我们不是同一节,听说班上打排球的人很少,只有几个女生,水平也不高,她发球力气很大,会被嫌弃,打比赛接球,会被前方不在位置的人抢着去接,而且还接飞,只有一个男生还算可以。她水平高,不满和抱怨自然也很多,而且初高中身边的落差不小,我知道她的失落,因为这种失落,我也有。
      同学关系只能称得上一般,因为她一向冷淡,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闹,也只有我们这些陪了她三年的人才能看到她的任性。
      小师妹不是会因为人际关系一般就会失落的人,她不在意不熟悉的人的看法,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懒得管,毕竟对她而言,生活就是上课打球吃饭睡觉读书。
      意外的是班里人喜欢开她的玩笑,有时候她恼怒了也会发火,然后再过来给我倾诉。
      我们也不是丝毫不吵架,她闹脾气了就会说不理我,然后再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吃晚饭的时候也不说话,两个人就一起默默吃饭,等到她心情好了我们再继续说话。
      我以为她不会离开。
      高一第二学期,她突然消失,然后在日本给我打来了电话,转学原因是她母亲要去日本进修,本来她父亲就一直在日本,这儿没有照顾她的人,她也只能一起过去。
      然而我们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次考试都会给她传一份卷子,然后拿着她的答案拜托老师去改,再对照排名告诉她她的名次,也看着她的名次一点点进步。
      不过出国之后,她还算开心,大概是因为当了排球部经理吧!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打排球,不过小师妹也算乐在其中。
      一年之后她回国,然后加入了杜若她们班的队伍,小师妹的排球水平是提高了的,最起码我认为可以称得上女生里的第一了,刘玉洁和傅雪莹也算厉害,不过都比不过小师妹,我们这次站在球网两边,不过都很尽力打了一场很精彩的比赛。
      排球赛之后我们的关系淡了下来。
      无奈的事情,小师妹说过,她永远逃脱不了三人行的命运。闺蜜,是三人行,杜若和郑郁婉和她是闺蜜。初中,是我和师父还有小师妹,三个人还是每天一起吃饭。高中,师父去了另一所重点高中,小师妹说她以为总算能够两个人相处了,结果我的身边有了高杰,继续三人行的故事,加上高杰喜欢挑衅她,所以,小师妹一向和高杰不对付,虽然仅仅是熟悉的人里最不对付的。后来我去了重点班,关系好的人换成了袁心怡,小师妹就这样淡了起来。
      高三,我见到的她永远都是一个人,偶尔身边会有杜若和郑郁婉,男生很难有相对封闭的几个人的亲密关系,我的身边有成思齐,有岳沛泽,有凤实,高杰也来了重点班,袁心怡和我关系也不错。
      接着大学去了不同的城市,接着,小师妹因为急性传染病去世。
      国内,初高中同学这里是我传达的消息,日本那边的同学,也是我给高三那年来看过小师妹的男生传达的消息再由他告诉别人,我至今仍记得那个男生的沉默,我相信那边的那个男生一定也和我刚知道消息时一样,哭了吧。
      我也仍记得高三时候,那个男生来时,小师妹的笑容,那个时候,她是很开心的,但是那个男生走后,她却是哭了。
      我知道她在某些事情上向来悲观,也知道我们之间会一日日淡下去,却没想到她却早早消失在了我们的生命里。
      她或许一辈子都是孤独的吧,她说过她小时候在日本长大,小学时回到中国,我记得她妈妈是神外的医生,工作繁忙,她爸爸一直在日本,也是工作繁忙,我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对于陪伴的渴望,她是那种即使孤身一人也能活下去的人吧,但是,我真的不忍心让她永远孤身一人地走下去,虽然她对此很坦然。
      但是矛盾的是她选择了排球,这个必须有伙伴的运动,我不相信她不渴求陪伴,但是她的确一直是孤身一人在前进,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也只给了她一段时间的陪伴而已。
      当年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的小师妹,没有看到她的未来,但是,未来的孤独与她无关,这大概也是命运的安排。
      月岛萤: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南前辈,大概是因为我现在在黑尾前辈的婚礼上吧!
      高中时代排球部的同学以及我们这些关系比较亲近的学校里的人都受邀来参加黑尾前辈的婚礼。
      我看到了木兔前辈,他比起以前沉稳了不少,身边坐着的就是赤苇前辈,然后我就想起了以前枭谷的经理,南前辈。
      她之所以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多半是因为她真的与其他女生个性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排球部经理,所以性格爽朗。
      那个时候南前辈和赤苇前辈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走在一起,每次训练结束也都是两个人最后离开,那个时候黑尾前辈还常常说,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暧昧。
      出乎意料的是,木兔前辈对于这个八卦毫无兴趣,我原以为木兔前辈肯定会带头起哄,没想到自始至终对此热衷的是黑尾前辈。
      说起来南前辈和赤苇前辈的确很有默契,而且交流很多,但是,我记得那个时候黑尾前辈给木兔前辈说的时候,并没有避开赤苇前辈,赤苇前辈虽然说着别胡闹,但是实际上也没有极力阻止,我不知道赤苇前辈和南前辈到底最后有没有交往,不过,最后一次见南前辈,那个时候她和赤苇前辈还没有交往。
      我高二的时候,定期参加枭谷联盟的练习赛已经成为习惯,那个时候赤苇前辈成了排球部的主将,不过,枭谷离开的不仅是上一届高三的前辈,还有南前辈。
      合宿时,日向还好奇地问赤苇前辈为什么南前辈没有来,那个时候赤苇前辈说南前辈退部了,日向当时还以为南前辈因为学业原因不再当排球部经理了,我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后来才听说是南前辈转学了。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前辈基本都闭口不谈,木兔前辈从未提起,黑尾前辈虽然表现出了不满,但是也没有详细解释,赤苇前辈则是从头至尾只有她退部了这个答案,没有解释也不带情绪,枭谷和我同级的尾长同学,说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新来的一年级经理,连南前辈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不过按照枭谷对于南前辈的事情基本保持缄默的态度,我也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实话,排球部经理并不是必须的,时间一长也没有人主动提起南前辈,那一年,本来就很少情绪外露的赤苇前辈更加让人琢磨不透,那个时候我还在想,要是木兔前辈还在就好了。
      别人只以为当年我是被山口叫醒的,然而,不管是木兔前辈,黑尾前辈,还是哥哥,都在我一步步成长的过程中起了重要的作用,还有南前辈,我记得那个雨夜,她坐在旁边笑着说年少喜欢的东西不一定都对未来有益,但是对未来没有什么益处的那就不去做了吗?她还说人生本就难以预测,你以为的没用的东西或许切切实实影响了一生。
      但是,说出那句人生本就难以预料的人,却以难以预料的方式彻底消失。
      我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南前辈去世的消息的,据说最早得到消息的是赤苇前辈,之后是赤苇前辈将消息传达给了和南前辈关系较好的几个人,如果不是后来偶尔谈起排球部经理,或许我只能在今天问黑尾前辈为什么没有邀请南前辈吧!
      现在,所有人默契地没有人谈起南前辈,但是,大概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着她,因为,缺席的,只有她一个人啊!
      赤苇前辈说晚上要去喝酒,木兔前辈说他要陪着,木叶前辈说让木兔前辈考虑一下自己职业球员的身份,木兔前辈说只是陪着。
      所以,还是庆幸一下,离开的只有南前辈,还有这么多人没有离开。
      我能在枭谷的几位前辈眼中看到悲伤,即使按理来说,在婚礼这个场合并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但是,前辈们大概都是触景生情吧。
      孤爪研磨:
      阿黑其实是愧疚的。
      当年一直想着要撮合赤苇还有南的人是他,但是却没有成功。
      赤苇对于阿黑的提议一直是反对的,木兔则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瑾泉,她一直不赞成阿黑的做法。
      赤苇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木兔的没兴趣的确让我吃惊,不过,后来我认为他的做法是对的,瑾泉是后来才告诉我们原因,然后不出意料的得到了阿黑的沉默。
      南在走之前找瑾泉告别,阿黑也有一起去,南似乎很是吃惊,不过说到最后,被瞒住的主要是赤苇。
      阿黑那个时候还在问,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赤苇的心情,南却在坚持不去向赤苇告别,被瞒住的还有枭谷其他人,所以最后直到南离开,知道的可能也就我们几人。
      我在想南离开的时候恐怕已经知道了赤苇喜欢她,只不过一直在逃避,不去告别的原因,大概也是没办法说出自己要离开。
      对了,瑾泉说的是,南在一开始来到枭谷就拒绝了成为女子排球部的成员,她说自己迟早会离开,不想融入一支队伍,再让这只队伍在她离开之后接着适应。不过,南失策了,成为经理,再失去,要去适应的人,很多。
      高三,赤苇成了枭谷的主将,因为木兔不在的缘故,气氛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如高二时的气氛活跃,那个时候如果南在,或许会好一点吧!
      后来高三结束,赤苇和木兔去了一次中国,回来之后,阿黑去问,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见过了的答案。
      我原以为未来很长,会得到他们两人的最终结果,没想到结果来得突然,瑾泉告诉我们,南去世了,因为急性传染病。
      阿黑那个时候突然发愣,第一句话说的却是,当年如果让这两个人在一起,也算让南没有遗憾,当年如果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那么两个人之间也不会进展到如此尴尬的地步吧!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阿黑,直到瑾泉说,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两个人主导的,你黑尾铁朗以为自己能有多大影响。
      怎么会没有影响啊!阿黑和瑾泉心里都清楚,阿黑一步步撮合,两个人如果反对关系也不会一步步亲近,但是关系也就止步于朋友,再怎么样也没有前进一步。如果没有阿黑的撮合,他们估计谁都不会主动作为关系更进一步的开始,也有可能直到南离开,也依旧是互称敬语的同学而已。
      当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据说赤苇送给南又被转送回来的金鱼,在赤苇得到消息之前死了一尾。
      当年,赤苇喝了不少酒,木兔因为成了职业球员,没有喝酒,却几乎一直陪着赤苇。
      当年,阿黑也去陪着喝酒,然后被瑾泉拉回来,我记得瑾泉几乎是把阿黑拖出居酒屋的,我也记得赤苇当时说,他们之间没有问题,不需要阿黑的愧疚,他对南,纯粹是思念而已。
      当年,最早走出来的也是赤苇,他一边推着木兔回去继续训练,一边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或许南根本不需要阿黑的愧疚吧,某种意义上,她和赤苇何其相像。
      竹下桐:
      我是在大学时代接到南去世的消息的,那天天色阴沉,我刚刚看完光太郎的训练,正在和光太郎讨论休假应该怎么过的时候,赤苇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南去世了。
      赤苇的语气平静,我和光太郎赶到赤苇身边时,看到他一个人坐在狭小的公寓里,非常平静,没有大哭大闹。
      看见光太郎,赤苇甚至还抬头笑了一下,不过笑容很勉强。
      我看见一直放在赤苇书桌上的两尾金鱼,如今只剩下一尾。
      然后我看见木兔轻轻拍了拍赤苇的肩膀,赤苇把脸埋进木兔的肩窝,我大概也猜到了,很少情绪外露的赤苇,大概哭了。
      南的离开,是难以接受的,而我们这些还去中国寻找过她的人,却是更加伤心。因为,我们比其他人更加期待南的归来。
      那一段时间,会想起很多,想起南的微笑,想起偶尔开玩笑时她眯住的眼睛,想起她不喜欢撒娇,想起她偶尔生气时浑身散发出的冷气,想起一起学习时,她认真的身影,想起那些年工整的学习笔记,想起密密麻麻汉字之下她狡猾的笑容,想起她永远的黑色浴衣,想起严寒之下她与其他女生不同的腿上的打底裤,想起她夏日祭和赤苇离开大部队偷偷跑去乙女山的勇敢,想起捞金鱼时的笨拙,想起校园祭时的无奈与随性,想起圣诞时的随便,想起情人节时的后知后觉,想起大多数时候的不在意,想起偶尔的在意。
      说实话她的朋友并不多,大多数还和排球有关系,不过关系都很不错,大家对彼此都很好。她不是那种会让人称赞为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极不显眼,第一个学期班里基本没有人特意和她交往,第二个学期,剑道社的一位学长向她表白,然后我就近距离观察了一个毫不留情面的拒绝方式。
      大多数人的拒绝都很委婉,有些人甚至故意吊着别人,唯有她,丝毫不顾忌对方是学长,可以说,斩断了所有退路。
      她不在意这件事情过后别人会如何评价她,她的解释就是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对方希望所以一开始就会干净利落地拒绝,何况,她根本不认识那个男生。事实上,那件事后说她没有礼貌的人很多,说她为人胆大的也很多,但是,在我看来,或许那位学长根本不了解南,所谓的喜欢也只不过是有好感而已,被拒绝也是应该的,何况,对于赤苇,她又何曾有过一句正面回复。
      高三的假期,我和光太郎还有赤苇去了一次中国,看到她穿着臃肿的校服,笑着跑过来和我拥抱,见到了少见的她和别人吵架,很明显的语气不善,也见到了一个和南关系很好的男生,笑着和赤苇还有光太郎打招呼,是那种看起来就很透彻的男生,我尚且不能判断他和南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当时心里想的就是,南有人照顾,真好啊,虽然我知道南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后来我知道了,南去世的消息是由那个男生传达的,我不知道赤苇是怎么想的,事实上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南已经去世。
      如果非要说什么,我只能说,如果南没有离开,或许两人会渐渐走到一起,或许两个人继续僵持,直到勇敢的一方打破这个僵局,但是,这个故事未免结束的太早。
      那一段时间,光太郎的训练比较轻松,我的事情不少,光太郎的出路却已经确定,所以,那段时间,陪着赤苇一直去居酒屋,陪着赤苇去超市买酒,扛着半醉的赤苇回家,然后照顾他,虽然光太郎上了大学之后沉稳了不少,不过,那是我见过他唯一一次照顾赤苇。
      接着几天后,赤苇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把自己狭小的公寓打扫干净,开始补上落下的功课,一边推着光太郎回去训练,一边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我和光太郎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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