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和书禾神色如常,心中却俱是一沉——书禾紧盯的是一块羊脂白玉,而阿七眼中则是一方镶金的乌木令牌。
此时只见苏岑突然伸手将阿七的手一拉,一张俊脸近在咫尺,挑眉笑道:“如何敢劳烦姑娘?”xiazai
阿七不动声色,轻笑着起身,自苏岑手中抽回手来,“公子如此说,心中还是怪罪绫菲了。不如这样,馆中备有干净衣衫,绫菲这就派人去取,亲为公子换上?”
苏岑低头打量自己的暗纹绨锦外袍,只见前襟堪堪湿了大半。偏偏这阿七备的又是异域果酒,色泽深红,虽天色已晚,渍在身前亦是十分不雅。
见阿七起身往门外走去,苏岑突然跟着起身,开口笑道:“姑娘何必亲去?”说着快步上前,拦在阿七前面拉开房门,吩咐门外的赵坤:“劳烦赵大哥,去请明苡姑娘过来!”
阿七伸出的手犹自顿在半空。只见苏岑片刻交代完了,仍旧掩上房门,俯身过来,凑在阿七耳侧,轻笑道:“姑娘方才不是说,定要与苏某喝一杯?”
阿七恨得银牙暗咬,也只得转身回桌边坐下。
苏岑浅笑吟吟,自去取了桌边的酒坛,为三人斟满。
此时却见书禾面色淡然,似是带了几分醉意,抚眉道:“姑娘,天色不早,陈某倒要先行告退了——苏兄可要与我同行?”
苏岑闻言倒是一愣,初时只道陈书禾许是对这女子心存他想,见自己与她言语往来,心中不悦。但转念一想,这陈书禾实非浅薄之人,便有些疑惑,于是开口笑道:“陈兄竟如此小气?小弟不过是与绫菲姑娘喝杯酒而已。”
书禾便轻笑道:“也罢。如此我便先走一步。劳烦姑娘替我款待苏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云七心中正自乱作一团,听他突然如此说,也无力深究,只是微微笑道:“如此便不虚留陈公子,绫菲也是不胜酒力,怕是也要歇息了。”
苏岑见她有意将自己略过,心中倒添了几分兴致。当下也不说自己到底是去是留,只随着阿七起身,一同将书禾送至门外。
阿七送了书禾出去,回头只见苏岑倚在门边,神色轻佻,正盯着自己面上细看——当下便冷了脸:“苏公子,恕绫菲不能远送!”说着拂袖便走。
心中却暗暗提气,防备着苏岑突然在自己背后出手。不料苏岑却只是欺身上前,伸了两指抽出阿七发间的银簪。
阿七只觉有脑后微风拂过,却是一头乌发失去了支撑,散落在肩后。
顿时只觉气血上涌——阿七自跟了师傅,如何受过旁人羞辱,几日来倒被这苏岑几次三番,折腾的七荤八素,如今换做女装,又被他戏弄——却又不敢贸然出手,只得强压下火气,回头冷冷道:“苏公子何必纠缠不休?”
苏岑手指捏着银簪,开口调笑道:“姑娘不如将这簪子赠与我吧!”
阿七打量这苏岑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便将心一横,决意与他周旋一番,于是伸手道:“还望公子归还!”
苏岑倒真将那簪子递了过来。
阿七被散落的发丝半蒙着眼睛,心中更是焦躁,接过簪子,便要将头发挽起——不料自己平日只将头发束在头顶,先前单看那丫鬟绕得简单,自己试了几次,却终是无法将头发挽好。
尴尬间将眼望向苏岑,只见他眼底笑意渐浓:“苏某实在好奇,姑娘平日都作何打扮?”
阿七懒怠与他多言,遂将银簪攥在手中,转身便走。
只听那苏岑在身后懒懒开口道
十五 惟叹终身误(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