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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弃车逃生
      “长官,有人向我们的坦克跑过来,好像是一个平民……”因为海因策中士在昏迷中,娜拉小姐临时客串起观测员来了。
      我调整着了观察镜的角度,果然,有一个戴眼镜的“老大爷”正猫着腰向我们的坦克奔过来。一枚榴弹尖锐地呼啸着飞过来,平民完全没有避弹的经验,他拼命地向前奔跑着,炮弹“轰”地坠地,在那“老大爷”的身后爆炸了。硝烟散去,只见那“老大爷”已经倒在离坦克七八米远的血泊之中……
      “让我去救他吧!”娜拉提着医药箱就要出去。
      我掖住了她的胳臂,“娜拉,你疯了!你根本救不了他!”
      “可是,他并没有死,……我是医生!”
      “他不会因为你的救护而活下来的。”
      娜拉很诧异我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很愤怒地挣脱了我的手,用一种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你……没人性!”
      我知道我所有的好形象在这一刻全毁了!娜拉挺直身来,推开了炮塔顶部的车盖,浓浓的硝烟扑鼻而来,娜拉被呛得剧烈地咳嗽着,但她仍然坚定地往上要爬出坦克。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短裙下的鹅黄色的三角内裤,干涸的嘴唇竟然生出来一些津液。没有我的帮助,她仍然爬出了坦克,车盖重重地震落下来,震得我的心都在发颤。脸火似地烧着,娜拉的离去,让我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
      从了望孔里看见娜拉在跳下坦克时摔了一交,医药箱也摔开来,所幸的是里面的药品并没有散落出来,她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拖着药箱向受伤的老大爷爬过去。
      冷枪和流弹在到处飞射,处处都充斥着死亡和陷阱,我为这个女人的命运而忧心冲冲,为自己还坐在相对较为安全的坦克中而羞愧。
      “我必须和她在一起!”我蓦地想站起来,“嘭――”地一下,头重重地撞在坦克的钢板上,生痛生痛的!
      头痛欲裂的我对炮长施坦纳下士说,”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一小会儿!……我任命您为临时代理车长,指挥这部坦克继续前进,……不必等我,你们到莱梅根桥去协助工兵连作战,那里非常需要增援。我会在莱梅根桥和你们汇合的。”
      “可是……长官,部队离不开您的指挥!”费舍尔下士插话说。
      我苦笑着,“您太抬举我了,现在桥已经断了,各部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只有各自为战,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过多的干预指挥只会越来越糟,况且我会很快就赶回来和你们汇合。”
      “遵命!长官。”施坦纳下士接受了命令。
      我推开车盖,探身车外,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我脸上,一股热风迎面扑来,风里夹带着硝烟和血腥。我敏捷地爬出炮塔,跳到坦克的后部甲板上,坦克还在以低速地前进;我飞身从侧面跳下坦克,落地时因为长久的曲坐,腿脚不太利索而脚步踉跄着几乎摔倒。
      娜拉正在努力地想为伤员止血,但因为创口太多也太深,鲜血在快速地流出,似乎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轰炸机的俯冲时特有呼叫的哨声,我抬头往上看,在太阳方向,一架e-2逆着太阳以为掩护,象老鹰扑食一样又快又准地俯冲下来,我看见它的弹仓打开来,一枚黑乎乎的炸弹脱落下来。
      “隐蔽!”我朝娜拉快步冲去,她正在聚精会神地替伤员包扎,对于迫近的危险并没有觉察,我不得不飞身跃起将她扑倒压在身下。
      “轰隆”炸弹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爆炸了,炸起的尘土雨点般砸在我们身上,不过敌机攻击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我刚刚离开的那辆js-2。我的js-2指挥车被炸弹直接命中,当场被炸成一堆碎片,坦克里的人无一幸免。
      正是对娜拉的爱,使我幸运地和死神擦肩而过。
      海因策、费舍尔、施坦纳等,这些生死与共的战友在瞬间就这么灰飞烟灭,我觉得一阵昏眩,整个人仿佛麻木了,听任在枪弹在四周飞舞,我没有思想地呆坐在那……
      娜拉对于js-2指挥车的被炸毁并没有什么觉察,这对她来说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她在用双手疯狂地搬弄着砖土块,努力地想把埋在瓦砾堆下的那个受伤的老大爷给挖出来。
      “帮帮我,帮帮我!”她在怨恨地看着无动于衷的我。
      娜拉的喊声把我从短瞬的迷茫中唤醒了过来,我和她一起从瓦砾堆下把受伤的平民给掣出来。
      这时,我认出了这位老大爷其实并不老,他是阿马利瑙城中心小学的老师,曾帮我军修过工事,名字好像叫施特伦茨什么的,年龄只有四十多岁。满脸的污秽和尘土,让人几乎认不出来了。
      施特伦茨的眼镜虽然还戴在脸上,但已经碎裂了,因为伤势太重已经在弥留之际,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中涌出,已经说不出话,他用手指努力想指向胸口的口袋,但没有成功就咽了气。
      已经无法准确地领会他的意思,于是我摸入他的口袋,颤抖着取出一张沾满鲜血的照片,那是一个小孩的照片――一个三岁的男童的照片,在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亲爱的妻子苏西和孩子海因茨。科林,我永远爱你们!”
      这时,娜拉的肩头耸动着在低声地饮泣,百转柔肠,我心里也特别难受,为战友的牺牲,更多的是为自己无法预卜、凶多吉少的前途命运,我哆嗦着那张带血的照片揣入怀中。
      “长官,我们走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营部的三名摩托卫兵已经舍弃掉各自的摩托车忠实地在我的周围环护,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的下士,他手里端着一支狙击步枪。
      有些感动了,于是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长官,我们都叫他‘杀手,他各个方面都是哦。”旁边的一个二等兵插话说。
      大家都笑了,娜拉也破泣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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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未冷(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