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笙在慈善拍卖现场发呆。涂乐陵指着场上问她：“那个怎么样？”
卢玉笙一呆：“哦，那个？我对画没研究。”!c66c
现在在拍的是陈逸飞的油画，《仕女图》。
涂乐陵做个鬼脸：“不是没研究，是没兴趣吧！你一个女孩子，就对那些公式感兴趣？”
是啊，卢玉笙选的是理科，上大学，挑的是机械专业。
她无奈的笑笑：“是啊。”不愿意多谈。
涂乐陵也就不再搭话。他跟卢玉笙出来，本来就不是两人感情有多好，而是场面应酬。涂家和卢家一些合作，所以小辈也要来往来往。
涂乐陵早就认识卢玉笙，觉得这女孩子吧，虽然不像女孩子，不过至少不讨厌，不过拉着他非要谈一些无聊没营养的话，非要他附和，不然就失落。那种大小姐叫涂公子头疼。
涂公子有时候想，讨老婆，讨卢玉笙这种也蛮好的，四平八稳放在家里，相敬如宾，不惹事儿！
卢玉笙往座位背椅上一靠，呆望着场上，其实心思飞到了十万八千里，想着林独在干嘛呢？这几天怎么不跟她聊天了？他力气怎么能那么大，一下子就把她的木兰拳给破了。而且怎么能那么坏！都不给她留面子。后来怎么又那么君子了！就是聊聊天，都不想跟她再见见面。唉，她倒宁愿他更坏一点！不过她打扮得这么丑，他是不想见面吧？可是聊天时他又一点没露出嫌弃的样子。说真的，跟他聊得挺投机。卢玉笙真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跟谁聊得这么开心。
这么想来想去，卢玉笙心乱如麻。
涂公子也想他自己的心事，无非是哪里的酒调得好、哪里的小姑娘嘴甜会来事。
两个人各想各的，同异梦，都没意识到一边的长辈朝他们笑，觉得他们有那么点儿相敬如宾百年好合的意思。
拍卖结束，卢玉笙从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涂乐陵将一幅画送到她手里：《小提琴手》。
卢玉笙一呆：“不用送我这个！我又不懂画。”
“拿着吧，你不是会弹琴吗。”涂乐陵说。
卢玉笙是学过琴，而且考的段位蛮高的。不过真正的行家说她的琴，弹得准确是准确，可惜没感情在里面，太机械。
再说，那是钢琴，又不是提琴。
卢玉笙再要推辞。涂乐陵眨眨眼：“拿着吧！算是我父亲的意思，给伯父上次的回礼。”
卢玉笙家学渊源，一经涂乐陵提醒，就明白了。这不是给她私人的礼物，是两家的酬祚。由少爷小姐过手，只不过是亲切好看点。
这么着，她就收下了。
回家的路上，她把名画搁在了一边，拿出手机，终于主动发了个消息给林独：“你在哪里？”
林独、柳连他们，香港游程宣告结束，乘船回魔都。
下了小小一场雨，柳连撑着伞、冒着微雨在栏杆边上看景色，林独来到她的身后，吻了一下她的脖子，递给她一个盒子。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坠子。不算很贵。但林独记得重生在林扬身上时，林扬正好想赚钱给她买个这牌子的小东西。
林独一直记得。现在买给柳连。这算是他的心意。
柳连打开盒子，里面一个天鹅形状的透明水晶坠子。施家的水晶，几乎全是透明的。这一只，头上镀着金，成一个小小金冠。
林独帮柳连戴在脖子上。
柳连很珍惜的把水晶藏进衣服里，贴肉戴着。这是戴玉佛的戴法。
其实施家的水晶都是人造的。人家光明正大，直说了是人造的。人造的造成这样，比天然都贵重。
柳连脸贴在林独胸口，啜泣了好一会儿。
那一幅拍卖会上的名画，卢玉笙带回家交给家长，就抛到了脑后。这一颗小小人造坠子，柳连会在心上佩戴一生。
林独将她送回舱房之后，看船已经离开香港地界。那个灵修士扎堆的恐怖地方，总算隔得远了。确认身边没有其他灵修者之后，林独谨慎小心，布好防范，再一次进入戒坛。
出于第六感，他对12号训练场深为忌惮。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不可能止步于11号，终归要跟12号见面。那里是圣祖商缺本人也好、是他留下的魂影也好、是他派的徒弟也好，林独必定要面对！
进去之前，林独先问兽老头：“你说我这番进去，有没有凶险？”
兽老头垂着目光：“小主英明盖世，一路得胜，那是绝不会错的了。”
林独微微一笑，踏向12号训练场门口。
兽老头眉毛一跳：“小主——”
林独停住脚步，并不回身：“怎么？”
兽老头浊泪滚滚而下：“小主，奴身为下贱，很多事没法说、说不出。奴这脑子、这张嘴，都不全属奴自己的。只望小主，吉人天相，立稳脚步，实在抗不住，也别硬抗，好在圣祖爷爷不管赐什么，都是好的，莫坚拒，误了自己，那才连后悔地步都没了。”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
林独沉思片刻，笑了笑：“多谢你告诉。”
兽老头两只眼睛通红：“主奴一场，应该的。”
林独义无反顾踏进12号门口。
米玄冰、蔡老爸，都感应到了什么，趴在各自的训练场门口，像嗅到气氛不对的狗狗，神情焦躁，若有所思。
那个最近被林独收伏的魂水鬼，被米玄冰拖在身后，几天不见就瘦了一圈，表情复杂。
魂在戒坛经历的时间，是以林独为参照物的。林独进戒坛时，不占用现实世界时间，魂也是这样。林独出戒坛后，他在现实世界的时间开始运转，于是对于守在戒坛里的魂们来说，现实世界的时间一样向前走。所以林独出去游香港、探黄宅，米玄冰在戒坛里头挖草御男，蔡老爸研习厨艺，同时进行，两不耽误。
如果林独死在戒坛里呢？
他收在戒坛里的魂是不是都会死了？
兽老头已经哭得伏在了地上。
他的脑袋确实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他的识海里拉了许多层帘幕。帘幕这边的事，他清清楚楚，知道是怎么回事。帘幕那边的事，如果帘子薄一点，他对于比较近的事物能看到点影子。如果帘子厚一点、或者事物离帘子远一点，他就看不见了。
只有某些特定的契机，才能打开这道帘子。
譬如，林独问了某句话，而圣祖商缺确定这是可以回答的话。帘子打开了，兽老头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有的事情只有林独问了，兽老头才会告诉他。
还有一种契机，就是某种事件发生。
譬如12号训练场开启。
在11号训练场通关之后，兽老头就影影绰绰看见了可怕的前景，以至于心惊肉跳、进退失据。
林独进入12号门以后，兽老头终于看见了：那里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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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礼送名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