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九天前两天来诏狱还算勤快,第三天便没了兴致,第四天吩咐狱吏弄死卢象升,狱吏却收了陈贞慧的好处,把这事按了下来。
后来,阮九天以为他死了,陈贞慧知道他还活着,却没法把他弄出来,卢象升就这样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度过了一个多月。当他自己都觉得所有人都忘了他时,奇迹却发生了!
“喂,你,就是你别看了!还打算在这养老吗?拿上衣服滚蛋吧!”狱吏不耐烦地对卢象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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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卢象升走出诏狱大门那一刻,奇迹也显得在意料之中了,门外站着的正是汪文言!
“贤侄别来无恙啊!”汪文言还是带着那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他股掌只间。
“多谢汪叔父仗义相救!晚生定不忘救命之恩!”
“唉,又不是我一个人救的你,还有一人在你身陷囹圄之际,倾尽家资,上下奔走,你恐怕也要感谢一下吧?”说着他向不远处的一人望去。
卢象升抬眼向那边望去,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定生!”
“介瞻!”、“哥!”
卢象彤跑过来跳到卢象升身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弄的卢象升几乎喘不过气。接着又在卢象升的胸前打上一拳,调皮地说道:“你是喜欢上牢里的饭菜了吗?害的人家等了你这些时日!”
象升象彤自然是亲生兄妹,按理说妹妹和哥哥亲密点也不算啥,刘明川也把她当妹妹,只是在她那已经发育的身体接触到自己身体的一刻,还是感觉一阵脸热。
陈贞慧关心地问卢象升:“象升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地这般红晕,是不是他们打的?”
卢象升把妹子从身上弄下来,揶揄道:“没,狱卒待我还算尊敬,这还是多亏了定生在外面的努力吧?”
“哈哈哈……”
待几个人欢喜吵闹一阵,汪文言对卢象升说,“贤侄新获自由,可有何打算?”
“我大难未死,最想回家让老父知道我的平安。”
“贤侄大可放心,今天早上我便派人乘快马赶往南京,向令尊报了平安。南京城最好是别回去了,阮九天以为你死了,他便回了南京,若你此时回去,只怕再生枝节。”
“是啊,象升兄!我陪你留在京城,等风声过去了再回南京。”陈贞慧说道。
“是啊,哥!”卢象彤也比较喜欢这京城的花花世界。
“好吧,那我们就在京城住一阵子。”
“太好了,来我家住吧,我爹在朝为官,俸禄虽然不多,好歹也攒下了个宅子,正好方便咱们歇脚。”
卢象升和卢象彤便住在了陈府之中。
次日,陈于廷带卢象升来见营救他的东林党人,多是象升祖父门生故吏、东林志士。这些人有内阁首辅叶向高,礼部员外郎顾大章,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左谕德缪昌期等等,东林骨干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这一个个的名字曾无数次出现在爱读历史的刘明川眼前,虽然他们是高傲,固执,党同伐异后世褒贬不一的东林党人;但另一方面他们也是不合污流,执着道统,对抗阉佞的斗士,卢象升怀着无比崇敬和激动的心情,看着这群好奇地望着他的人。
“你就是卢国霖的长子?”叶向高问道。
“正是,吾父有一对子女,晚生象升,升妹象彤。”偶像问话,卢象升不免多说两句。
“嗯,你兄妹二人的事儿,老夫倒是听了一点,小伙子光凭武力可不能打倒世间所有的恶人啊!”一脸白须的叶向高道。
卢象升面现羞惭之色,道:“晚生再遇不平之事,能智取绝不强攻!”
“唉……”正赶在卢象升话音刚落,一声叹息从众人之中传出,大家都听得清楚,于是一起朝那人看去,原来那人正是左光斗。
他似乎没有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可惜卢老吏部一生满腹经纶,他的子孙却只会倒把投机,舞枪弄棒,唉……”
原来,左光斗听说卢象升,把人打伤了进的诏狱,又见他高大威武,不像平常江南士子那般儒弱,就有心想教训这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两句。又想,子不教父之过,文人士子最看不惯的也就是商贾,定是这卢国霖疏于管教,才导致这年轻人这个样子,于是就给他扣了个“倒把投机”的帽子。
卢象升听了这话,自然心中十分明了他的意思,但他也不生气,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他总不能告诉左光斗,他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吧,心中早就没了学而优则仕的执念。
叶向高却接过话去,“遗直(左光斗字),我看汝此言差矣!你怎地知道这后生只知道舞枪弄棒?汝未尝闻古语道‘大智若愚否?”
卢象升还什么都没说,这二位就先吵了起来,他真是佩服东林党人的战斗精神。
左光斗道:“那好办,在座的都是科举出身,吟诗作赋都在我左遗直之上,就让我考考诗赋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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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论道东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