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缩缩。
屋子里,兄弟两个都上了炕,王氏抹了把眼泪,用粗瓷大碗给他们倒了白开水,这才坐过来。
“这么晚了,你们兄弟怎么来了?”
贾政好像闲话家常般问他们。
“珠儿~”
王氏泪眼汪汪的,一手拉了她的儿子,一手又去抓贾琏的。
贾琏本来想保持点距离,但看到她望过来的眼神,心里一软,反而主动伸了过去。
那些年,他一直把二婶当自己的亲娘。
“琏儿~”
握了侄子和儿子的手,王氏吸了吸鼻子,“你们是因为那封信来的吧?”
“母亲,那癞头和尚……”
“癞头和尚说,我们家不该这样。”
王氏不用贾政再说话,语速又快又急,“元春该在宫里的,我们一家都是富贵命。”
贾珠:“……”
贾琏:“……”
兄弟两个知道他娘(二婶)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让她说完,肯定不行的。
“你们东府的大伯娘其实是熬不过生产那一关的。”
虽然癞头和尚没有明着这样说,但王氏猜测是这样,“她……”
“母亲~”
贾珠本来想忍,但他娘在咒大伯娘呢,“甄太妃死了,您知道吗?”
甄太妃?
王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甄太妃死就死了,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曾经,她是太上皇后宫的第一人。”
贾珠直视他的母亲,“您说元春妹妹该在宫里,可有想过,到了宫里,我们此生能见的面屈指可数?可想过,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潜邸时相扶相守,伉俪情深?
她现在嫁给新平侯,当自自在在的侯夫人,不好吗?”
今天的家宴,程洛还代表她出席了。
就要当爹的他,笑的跟傻子似的。
“您说她该在宫里,把新平侯置于何地?这些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了,妹妹还活不活?我们一家子还活不活?”
皇上和新平侯是什么关系啊?
贾珠都服了他娘了,质问母亲的时候,他把声音都压得低低的,“还有宝玉的玉,这个亏,您还没吃够吗?别人捕风捉影给个几句话,您就在那里瞎想瞎传,想把它当真的?您以为这是为我们好,为家里好?
您是怕皇上手里没有杀我们贾家的刀吗?”
说到后一句时,他简直是痛心疾首。
“父亲!这些事情,母亲不懂,您也不懂吗?”
说完王氏,贾珠又转向亲父,“您由着她胡闹,是想做什么?您觉得这里的日子不快活,是想到刑部大牢,还是想到南门菜市口?”
贾政:“……”
王氏:“……”
两个人简直惊呆了。
当然,这脸也被亲儿子吓白了。
他们是这个意思吗?
他们就是说癞头和尚。
“那癞头和尚是好人吗?”
贾珠端起他娘倒下的一碗水,咕嘟咕嘟喝了。
来的路上,他就在压着怒火,这说出来,怒火更甚,“说什么我们一家是富贵命,我们一家当然是富贵命,至于说爹娘,你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不是你们自己找的吗?”
贾政:“……”
王氏:“……”
他们想打人啊!
“我知道,我说这话,你们不服气。”
再不让爹娘清醒清醒,贾珠怕他们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但你们想过,如今的贾家比一年前的贾家,要好上多少倍吗?你们想过,二姑姑没死,跟着金人回来,一家子的惶恐吗?你们有胆子像大伯娘那样,带着二姑姑直接打过去吗?”
他最心痛二姑姑。
贾家其实对不起三个庶出姑姑。
偏偏他爹又在里面火上浇油。
“不会,你们只会跟祖母一样,不认她,坚决不认她,你们只会明哲保身,只会想方设法的让她死,然后提心吊胆的祈求皇上信我们贾家,祈求大昭所有人信我们贾家。哪怕沃赫到宁荣街当场打二姑姑,你们也只会闭门不出,装着没看见。”
贾珠的眼睛都是红的,“爹,掩耳盗铃的故事,还是您亲自给儿子说的。”
明明是读过书的,怎么就只是看了,不入心呢?
“你们觉得东府大伯娘抢了你们的命,抢了你们的福,可如果你们像她那样,谁能抢?谁敢抢?”
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们也不要再说什么,大伯娘是靠两府还银,才得皇上和皇后娘娘青眼的话。”
贾珠还是了解他爹娘的,“当年银子就在那里,谁让你们不还的?你们也可以还,可是你们想把它挪了。”
也就是大伯人好,没有跟他们二房计较,要不然,分家绝不可能那个样子。
“如今人人都在想方设法的还银子。”
皇上真正当家做主了,谁敢不还银子?
李氏都在跟他商量,趁着大家低卖手中产业,买点回来。
“大伯娘当时不还,此时我们家也跟他们一样。”
贾珠在暗弱的油灯下看着自个的爹娘,只觉他们可怜可笑,“你们非说大伯娘借命借运,好,我们就假设她在生玥儿妹妹时死了,这个家由你们掌控,你们能做出什么?你们最想做出什么?”
第266章 愿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