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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蘅想不明白。
     他一直以为桑余怕他,是因为他的手段太狠,可是做帝王哪里有不狠的?
     可李识衍同样心狠手辣,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怕?
     祁蘅的心肺仿佛都在沸腾煎熬,只觉得身体很冷。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抓着她,质问她,到底为什么?
     但是……祁蘅自嘲地想。
     你其实是知道原因的。
     对吧?
     桑余走着,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
     李识衍问:“怎么了?”
     桑余什么也没看到,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可能是对那个人的畏惧深刻到了骨子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觉得害怕。
     “没事,我们回去吧。”
     ——
     赵垣被人抬回了府邸,他娘心疼的不行,他还本想让爹给自己出气,可赵德方听到李识衍的名字后,却是什么都没说,面色凝重下来。
     夜深,他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额头缠着纱布,还有右掌的伤口,虽经处理,却仍疼得他翻来覆去的咒骂。
     他盯着帐顶,眼前不断浮现白日那双如泛着冷意毫无怜悯的眼睛——
     李识衍?
     他听说过,是那个李家余孽,父亲当时整李俊臣时就跟碾死一只蝼蚁一样。
     但他儿子怎么会这么可怕?
     连爹都怕他。
     李识衍是想做什么?
     还有那两个小贱人……敢砸他?若是下次再见到,一定叫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卖到最低贱的青楼里!
     越想越心烦,又莫名不安,赵垣烦躁地坐了起来。
     “来人!拿酒来!”
     赵垣嘶吼着,声音因疼痛而扭曲。
     但是,无人回应。
     赵垣更不耐烦,正要骂人,忽然定住,他发觉外面闪烁着诡异扭动的火光。
     四下安静得吓人。
     赵垣浑身一颤,隐隐觉察不对,想要过去开门查看。
     他挣扎着爬起来,扶着险些废掉的手臂,一点点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靠近门口,房门就被人猛地踹开,冷风灌入。
     赵垣还未看清来人,两名铁甲禁军大马金刀的闯了进来,将他架起往外托。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京城赵府,天子脚下,我爹是鸿胪寺卿,你们是想死——啊!”
     伤手被粗暴拽动,赵垣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禁军就像拖死狗般将他拖过回廊,月光下,铠甲反射出森冷的光。
     赵垣这才惊觉,整个赵府静得可怕,连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
     一直到前院,院中火把通明,照亮了一张张惨白的脸。
     家中所有的人,包括奴仆,都跪了一地。
     赵垣被扔在青石板上,抬头就看见父亲赵德方也跪在正中。
     “爹……这……”
     “闭嘴!”
     赵德方厉喝,声音却抖得不成调。
     他重重叩首:“臣教子无方,求陛下开恩啊!”
     陛下?
     赵垣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抬头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阴影里的太师椅上端坐一人。
     黑色玄服上的暗纹龙蟒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玉冠下那张脸俊美如神只,却冷得像阎罗。
     祁蘅指尖轻叩扶手,每一声都像敲在这一地赵家人的心尖上。
     祁蘅开口,声音温和地关心赵垣:“伤好些了么?”
     赵垣牙齿咯咯打颤。
     白日面对李识衍时,他至少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愤怒。
     而此刻,天子眼中空无一物,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像是恶鬼飘到了面前,压在你的胸口,让你生生喘不过气,连动都动不了,偏生还带着诡谲的笑。
     赵垣额头抵地,伤手在石板上洇出血迹:“回、回陛下,好……好些了……”
     祁蘅忽然笑了:“那就好。”
     他转向赵德方:“对了赵爱卿,你有几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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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替她出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