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半的恭王府,游客早已散尽。
我们三个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手里的公文包仿佛有千斤重。老邻居不停地擦着汗,老张则神经质地摸着别在后腰的菜刀——自打从西山回来,这刀就没离过身。
34;你们说......34;老张的嗓子哑得厉害,34;这林先生要是活人,咱们怎么办?34;
34;那就正常交易。34;我咬着烟嘴,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34;要是不是......34;
话没说完,侧门34;吱呀34;一声开了。一个穿唐装的老管家探出头,油光光的脸上堆着笑:34;三位可是聚宝斋的贵客?林先生恭候多时了。34;
踏进门槛的瞬间,我后脖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院子里太静了,连声虫鸣都没有。回廊下挂的红灯笼发着暗沉沉的光,照得青石板路像浸了血。
老管家引着我们穿过三重院落,最后停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厅前。檀木门框上雕着密密麻麻的蝙蝠纹,门楣正中挂着块乌木匾,上书34;嘉乐堂34;三个鎏金大字。
34;这是......和珅当年的会客厅?34;老邻居小声说,声音直发颤。
管家笑而不答,推开了雕花门。
厅内摆着张紫檀圆桌,满桌都是仿膳的宫廷菜。主位上坐着个穿湖蓝色长衫的中年人,圆脸细眼,手里盘着串血红血红的玛瑙念珠。
34;吴先生,久仰。34;他起身拱手,袖口露出寸许长的指甲,34;这两位想必就是张先生和陈先生了?34;
我浑身一激灵——我们从未向林先生提过老邻居姓陈!
落座后,林先生亲自给我们斟酒。琥珀色的液体倒入青玉杯中,竟泛着淡淡的腥气。
“先看货吧。”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手中的公文包,将那个装着残稿的锦盒轻轻地推到了林先生面前。
锦盒在桌面上滑动,最终停在了林先生的面前。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林先生的笑容在瞬间变得异常诡异。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残稿上,而是直直地盯着我胸前的玉佩。
那是一块温润的玉佩,自从我离开西山后,它就莫名其妙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与我紧紧相连。无论我如何尝试,都无法将它摘下。
此刻,林先生的目光如同被玉佩吸引一般,完全没有移开的意思。
34;阴阳合璧,真是......妙啊。34;他的指甲轻轻刮过玉佩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34;你们可知,当年这阴佩的主人,是怎么死的?34;
老张的椅子34;嘎吱34;一响:34;不是说......宫女吗?34;
34;宫女?34;林先生突然大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34;那是曹佳氏!曹雪芹的亲侄女!34;
他猛地掀开身后屏风——后面竟是个神龛,供着块灵牌:34;皇清诰授曹佳氏之位34;。牌位前摆着个玻璃匣,里面赫然是另一块玉佩,通体血红,与我们这块正好能拼成完整圆形!
34;乾隆四十五
第102章 红楼遗梦(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