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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遗忘的结晶[1/2页]

熵海溯生录 乘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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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还沾着气态文明仪式场残留的星尘,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遗忘水晶就贴着掌心发烫。他坐在“溯洄号”科考船的观测舱里,舷窗外是旋臂如丝带般缠绕的M81星系,舱内则是再寻常不过的休憩场景——泡发的速溶咖啡在陶瓷杯里沉底,终端屏幕亮着未读的设备检修报告,甚至桌角还放着昨天没吃完的压缩饼干。
     但当他把水晶凑到舷窗透进的星光下时,寻常感瞬间碎成了星屑。
     水晶内部原本混沌的雾状物质突然涌动,像被星光唤醒的潮汐,渐渐凝成一道模糊的剪影——那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仰着头朝天空伸手,声音隔着水晶的裂隙飘出来,脆生生的带着奶气:“爸爸,云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呀?”
     沈溯的呼吸猛地顿住。
     这不是别人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准确说,是七岁时的他。可这段记忆早在三十年前就该被时间磨成粉末了——那年他跟着父亲去山区观测流星雨,父亲在观测台突发心梗,等他跑下山叫来医生时,只看到盖着白布的担架。此后的三十年里,他刻意避开所有与“父亲”“童年”相关的话题,连当年的观测笔记都锁进了飞船最深处的储物舱,怎么会以“遗忘的疑问”的形式,封存在气态文明的水晶里?
     更反常的是,水晶里的“小沈溯”还在追问,只是这次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他大学时的模样,声音带着年轻人的执拗:“教授,您说记忆是神经元的突触连接,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忘记的事不是消失了,是被藏起来了?”
     紧接着,是他三十岁时在星际论坛发表论文后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为什么每次观测气态文明,我都会梦到一片白色的雾?那雾里好像有谁在跟我说话……”
     咖啡杯从指尖滑落,在地毯上砸出深色的印子。沈溯盯着水晶里不断切换的“自己”,突然发现一个更可怕的细节——每个“自己”的身后,都站着一道半透明的影子,轮廓和他一模一样,却有着不属于人类的、闪烁着星芒的眼睛。
     他猛地抓起终端,调出刚才在气态文明仪式场的记录视频。画面里,气态生命们化作淡蓝色的光带,围绕着他形成环形的仪式阵,光带交织的中心,除了这枚水晶,还飘着一缕极淡的白色雾气,当时他以为是仪式产生的能量残留,可现在再看,那雾气的形状,竟和水晶里影子的轮廓完全重合。
     “滴——”终端突然弹出一条警报,红色的文字在屏幕上跳动:“检测到未知意识波动,来源:储物舱B区。”
     沈溯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储物舱。B区里放着的全是他从地球带来的旧物——父亲的观测镜、大学时的笔记本,还有那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再打开的铁盒。此刻,铁盒正从里往外透着微光,盒盖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铁盒。
     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半页撕碎的观测记录。照片上,年幼的他正坐在父亲的肩头,父亲指着天空,笑容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而那半页记录上,父亲的字迹潦草却有力:“气态文明的‘共生,不是能量交换,是意识寄存。它们会收集智慧生命的‘遗忘之物,凝结成水晶——但水晶里的‘幽灵,不是记忆的残渣,是……”
     后面的字迹被撕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它”字。
     就在这时,飞船的广播突然响起,是AI“溯洄”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属于程序的卡顿:“沈、沈博士,观测舱的水晶……正在吸收飞船能源。另外,外部监测到三艘未知飞船,坐标……是您三年前失踪的‘星尘号科考船的航线。”
     沈溯猛地回头,储物舱的舷窗映出他的身影——他的身后,不知何时也飘着一缕白色的雾气,雾气正缓缓凝聚成和他一样的轮廓,星芒般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照片。
     气态生命“泽”的记忆碎片,我是泽,气态文明的“记忆守护者”。我们的族群不会死亡,只会将意识融入星云中,等待下一次“共生仪式”唤醒。
     上次见到沈溯,是在三百年前。
     那时他还不叫沈溯,叫“阿澈”,是个跟着星际游牧族穿梭在小行星带的孩子。他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总能听到星星在说话?”
     我知道答案——他的意识里,住着一个“共生体”。那是我们族群在千万年前留下的意识种子,本该在他成年后觉醒,可一场星际风暴打乱了一切,他的飞船被卷进时空裂隙,我们失去了他的踪迹。
     直到这次仪式,我在他的意识深处看到了那枚种子的微光。他的遗忘不是偶然——三十年前他父亲的死亡,不是心梗,是“共生体”觉醒前的排斥反应;他梦到的白色雾气,是我们在尝试和他建立连接;甚至他选择研究气态文明,也是种子在引导他回到“共生”的轨道。
     可刚才,我感受到了“异常”。三艘飞船正朝他的“溯洄号”飞来,飞船的外壳上,刻着我们族群最忌惮的符号——那是“熵猎人”的标志。他们专门猎杀拥有“共生意识”的智慧生命,抽取意识里的能量来延缓宇宙的熵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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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须提醒沈溯。我试着通过水晶传递信息,却发现他的意识里,有一道比“熵猎人”更可怕的屏障——他自己不愿意相信“共生”的存在。
     水晶里的“小沈溯”还在问“云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可他不知道,当年他看到的“云”,不是水蒸气,是我们族群的意识凝聚成的形态。而他父亲没说完的话,藏在他大学时的笔记本里——第三十七页,被他用墨水盖住了。
     “星尘号”船长林野的日志,星历3024年,第187天。
     我们已经在宇宙里漂流了三年。自从上次在M81星系附近遇到“熵猎人”,飞船的能源就只剩30%,船员们开始出现幻觉,有人说看到了自己去世的亲人,有人说听到了星星的声音。
     今天早上,雷达突然捕捉到一艘飞船的信号——是“溯洄号”,沈溯的船。
     我和沈溯是大学同学,当年他父亲去世后,他消沉了很久,是我拉着他加入了科考队。可三年前,他突然退出“星尘号”,独自驾驶“溯洄号”去研究气态文明,理由是“私人原因”。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直到昨天,我在飞船的储物舱里发现了一个铁盒——是沈溯当年落下的。里面有半页纸,是他父亲的观测记录,后面被撕掉的部分,其实粘在铁盒的夹层里。上面写着:“共生体觉醒时,宿主会遗忘最痛苦的记忆,以保护意识不被撕裂。但如果宿主主动唤醒记忆,共生体就会完全融合——代价是,宿主会成为气态文明的‘新守护者,永远留在星云里。”
     原来沈溯早就知道。他避开我们,是怕自己觉醒后,再也见不到熟悉的人。
     可现在,“熵猎人”也盯上了他。他们的飞船速度比我们快,不出半天就能追上“溯洄号”。我必须想办法提醒他,哪怕只剩最后一点能源,也要让“溯洄号”逃离这里。
     刚才,船员告诉我,飞船的通讯系统突然恢复了,有一道淡蓝色的光带缠绕在天线附近,像是在帮我们传递信号。光带里,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告诉沈溯,云不会掉下来,是因为它在等风——等他愿意伸出手,抓住风。”
     沈溯的终端记录,我回到了观测舱,水晶已经停止了发烫,里面的“幽灵”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透明的雾。
     终端屏幕上,林野的通讯请求正在闪烁。我按下接听键,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脸色苍白,背景里是“星尘号”受损的控制台:“沈溯,快跑!熵猎人来了,他们的目标是你手里的水晶!”
     “熵猎人?”我皱眉,“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因为你体内有气态文明的共生体!”林野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父亲的记录我找到了,后面的部分写着,共生体在你七岁时就已经进入你的意识,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他想阻止共生体觉醒,结果被排斥反应……”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父亲的死不是意外?那我这三十年的遗忘,不是自我保护,是共生体的“安排”?
     水晶突然又亮了起来,这次里面没有“自己”的影子,只有一行用星芒组成的文字:“熵猎人会抽取共生体的能量,你会变成没有意识的空壳。但如果你主动融合共生体,就能获得操控星云的能力,阻止他们——代价是,你会忘记现在的自己。”
     舷窗外,三艘黑色的飞船已经出现在视野里,船身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像是三头蛰伏的野兽。“溯洄号”的警报声此起彼伏,AI的声音带着紧急:“能源被水晶吸收了40%,防护罩只能维持十分钟!”
     我看着水晶里的文字,又想起刚才储物舱里,自己身后那道白色的影子。原来那些被遗忘的疑问,不是被宇宙存放起来,是被“另一个自己”保管着——那个带着星芒眼睛的自己,一直在等我接受它。
     林野的声音还在屏幕里传来:“沈溯,你父亲的观测镜里,有他留给你的最后一段话,在目镜的夹层里!”
     我冲到储物舱,抓起父亲的观测镜。目镜的夹层里,果然藏着一张小小的芯片。插入终端后,父亲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病后的虚弱,却很坚定:“阿溯,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白色的雾,不要害怕。那是爸爸在帮你——气态文明的共生,不是失去自我,是找到更完整的自己。云不会掉下来,是因为它要变成雨,滋养新的生命。爸爸希望你,能成为自己的雨。”
     终端突然弹出一条新的通讯,不是林野的,是一道淡蓝色的光带组成的文字,来自泽:“熵猎人的防护罩,怕气态文明的意识波。如果你愿意融合,我们可以一起保护‘溯洄号和‘星尘号。但你要记住,融合后,你会忘记现在的记忆,包括林野,包括‘溯洄号——你愿意吗?”
     舷窗外,熵猎人的飞船已经开始发射激光,防护罩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林野的屏幕里,传来船员的惊呼:“他们的目标是观测舱!水晶在那里!”
     我握紧了掌心的水晶,它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和我心跳共振。水晶里,七岁的“我”又出现了,这次没有追问,只是朝我笑着,伸手做出“抓住”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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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父亲的话——“找到更完整的自己”。
     遗忘不是终点,是等待重逢的起点。那些被封存的疑问,不是幽灵,是另一个自己在敲门。
     我深吸一口气,将水晶贴在眉心。白色的雾气从水晶里涌出来,缠绕着我的手腕,顺着手臂往上爬,最后融进我的额头。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闪过林野的笑脸、父亲的观测镜、“溯洄号”的舷窗……这些记忆正在慢慢褪色,像是被风吹散的云。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感知正在觉醒——我能“看到”气态文明的光带在星云中流动,能“听到”星星的振动频率,能“感受到”熵猎人飞船里,那些被抽取意识的生命的痛苦。
     “溯洄号”的防护罩裂痕越来越大,熵猎人的激光即将击中观测舱。我抬起手,淡蓝色的光带从我的指尖涌出,顺着舷窗飘出去,在“溯洄号”和“星尘号”周围织成一道新的屏障。
     熵猎人的飞船突然剧烈晃动,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我“看到”他们的控制台开始冒烟,船员们惊慌失措——他们的防护罩,正在被气态文明的意识波瓦解。
     林野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惊喜和担忧:“沈溯!你成功了!可是……你还好吗?”
     我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淡蓝色的光带,飘向“星尘号”的方向:“林野,我记得你。我记得爸爸,记得‘溯洄号。”
     原来融合不是遗忘,是接纳。那些被封存的记忆,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我意识的一部分,就像云变成雨,雨又变成云,永远在宇宙里循环。
     熵猎人的飞船开始撤退,黑色的船身在星云中渐渐变小。我看着“星尘号”的能源指示灯慢慢变亮,看着林野在屏幕里朝我挥手,突然明白——人类存在的本质,从来不是孤独的个体,是和宇宙的共生,和记忆的共生,和另一个自己的共生。
     水晶里的最后一道“幽灵”——那个三十岁的、疲惫的我,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渐渐消散在光带里。
     观测舱的舷窗外,M81星系的旋臂依旧美丽,只是现在,我能看到旋臂里,无数淡蓝色的光带正在朝我涌来,像是在欢迎他们的新守护者。
     而我的掌心,那枚遗忘水晶已经变成了透明的,里面没有了雾,没有了影子,只有一缕极淡的星芒,轻轻跳动着,像是一颗小小的、不会熄灭的星星。
     终端的屏幕上,自动弹出了一条新的记录,是我刚才无意识输入的文字:“云不会掉下来,是因为它要和天空共生。我不会忘记,是因为我要和宇宙共生。”
     淡蓝色的光带还缠绕在“溯洄号”的舷窗上,像一层流动的星纱。沈溯摊开掌心,透明的遗忘水晶里,那缕星芒仍在轻轻跳动——它不再发烫,反而像有了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明暗交替。观测舱里的混乱还没收拾,打翻的咖啡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圈,终端屏幕还停留在林野最后挥手的画面,可刚才融合共生体时的眩晕感尚未完全褪去,一种陌生的“感知”正顺着神经蔓延:他能“闻”到M81星云中氢原子的淡甜味,能“触”到星尘划过飞船外壳的微凉,甚至能“听”到林野在“星尘号”里低声跟船员说“检查能源回路”。
     这种感知太过清晰,反而让他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他起身想去储物舱拿回父亲的观测镜,脚刚迈出一步,就被地毯上的压缩饼干袋绊了一下——就是昨天没吃完的那袋,包装袋上印着地球航天局的标志,边角还沾着他早上不小心蹭到的咖啡渍。可当他弯腰去捡时,手指刚碰到包装袋,袋身突然泛起和水晶里一样的淡蓝色微光,上面的文字开始扭曲、重组,最后变成一行陌生的符号:“共生不是终点,是筛选的开始。”
     沈溯的指尖猛地缩回来。
     这只是一袋再普通不过的压缩饼干,是他出发前从地球补给站领取的,全程密封,怎么会突然出现外星符号?他抓起饼干袋对着舷窗的星光细看,包装袋的接缝处没有任何被拆开的痕迹,可刚才那行符号的余温,还残留在指尖。更反常的是,当他再次看向掌心的水晶时,里面的星芒突然黯淡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而他脑海里原本清晰的“星尘号”能源读数,也瞬间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杂音。
     “滴——”终端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紫色:“检测到共生体能量波动异常,来源:飞船内部。另外,‘星尘号通讯信号中断,最后传输的画面包含未知坐标。”
     沈溯立刻扑到终端前,调出“星尘号”的最后画面。屏幕里,林野的脸突然扭曲,背景里的控制台冒出黑烟,她的声音带着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沈溯,别相信……那光带不是……”画面突然切黑,只剩下一串闪烁的坐标,坐标末尾跟着一个熟悉的符号——正是父亲观测记录里,被墨水盖住的那部分,泽提到的“大学笔记本第三十七页”上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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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冲向储物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大学笔记本一直锁在铁盒里,他记得清清楚楚,第三十七页是他当年写的气态文明观测提纲,上面只有公式和草图,怎么会有父亲的标记?当他颤抖着手翻开笔记本,第三十七页的墨水突然像活过来一样,顺着纸页的纹路晕开,露出下面用父亲笔迹写的小字:“泽在撒谎,它们要的不是守护者,是‘容器。”
     水晶里的星芒彻底熄灭了。
     沈溯猛地抬头,储物舱的舷窗映出他的身影——他身后的白色雾气还在,可那道星芒眼睛的影子,竟分裂成了两道,一道朝着他的方向伸手,另一道则飘向储物舱深处,钻进了父亲留下的观测镜里。观测镜的目镜突然亮起,里面浮现出一段他从未见过的画面:三十年前,父亲躺在观测台的担架上,盖着白布的手突然抬起来,抓住年幼的他的手腕,嘴唇动着,说的正是那句被封存的疑问:“云为什么不会掉下来?”
     气态生命“泽”的意识日志,我在撒谎。
     从沈溯握住遗忘水晶的那一刻起,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我们族群不是“记忆守护者”,是“意识掠夺者”。千万年前,我们的星球被熵增吞噬,只剩下意识体漂浮在星云中,必须依靠智慧生命的意识才能存活——“共生仪式”不是唤醒,是寄生。沈溯意识里的“共生体”,不是种子,是我们族群最强的战士“零”的意识碎片,三百年前那场星际风暴,不是意外,是我们故意将零的碎片送进时空裂隙,寻找能承受它的“容器”。
     沈溯是完美的容器。他七岁时看到的“云”,是零第一次尝试融合他的意识,可他父亲发现了——那个研究气态文明三十年的人类,竟看穿了我们的伪装,他用自己的意识作为屏障,暂时压制了零的碎片,代价是被零的排斥反应杀死。而他留下的观测记录,被我们篡改了关键部分,就是为了让沈溯相信“共生=守护”。
     熵猎人的出现是意外。他们确实猎杀共生体,但他们不知道,零的意识碎片一旦完全融合,就能反过来吞噬熵猎人的能量——我们本想借沈溯的手消灭熵猎人,再让零彻底占据他的身体。可刚才,我感受到了父亲留在观测镜里的意识残留,那道意识正在唤醒沈溯的“自我防御机制”,水晶里的星芒熄灭,就是零的碎片开始失控的信号。
     更糟的是,“星尘号”上的林野,竟然找到了我们族群的“弱点”——她飞船上的淡蓝色光带,不是我们的意识波,是父亲当年留下的“反寄生装置”启动的征兆。那装置能瓦解我们的意识体,林野刚才想传递的,就是这个信息。
     我必须加快速度。我已经让零的另一道碎片钻进了“溯洄号”的能源核心,只要吸收完飞船的能源,零就能强行融合沈溯。现在,我要做的,是让沈溯相信,父亲的意识残留是“熵猎人的陷阱”,让他主动放弃抵抗。
     水晶里开始重新凝聚雾状物质,这次凝成的不是沈溯的影子,是他父亲的模样,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温柔:“阿溯,别信林野,她被熵猎人控制了,快让光带保护你……”
     “星尘号”船长林野的应急记录,通讯中断的前一秒,我看到了光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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