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有星子在烧。
我跪在意识深处的碎片里，看着九重天的星屑从指缝漏下去，引魂灯的光在掌心明明灭灭。
原来那些被我当作前世幻梦的画面，全是真的——我曾是天机子，踩着星河布下轮回局，用天机笔在因果线上刻下千万道生机，就为让修士能自己选一条命。
可我的小徒弟，那个总捧着药碗说34;师父手凉34;的李慕白，举着我亲手铸的弑神剑，刺穿了我的心口。
34;疼吗？34;他的声音混着千万道诅咒，34;您说过要带我们看轮回外的风景，可您根本不知道，他们怕您怕得睡不着觉。34;
我想骂他，喉咙却被血堵住。
原来最锋利的剑，从来不是斩因果的，是人心的猜忌。
34;寒子！34;
剧痛撕裂意识，我猛地睁眼。
周青的血正滴在我手背上，滚烫得像烧红的铁。
他后背的碳化皮肤还在簌簌往下掉，露出的白骨茬子沾着焦黑的血肉，可他扣着我肩膀的手依然紧得发颤：34;别睡...那老东西说你醒不过来我跟你急...34;
34;我醒了。34;我抹掉他脸上的血，指尖碰到他发烫的脸颊。
旁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红莲半跪在地上，金红屏障在光束下噼啪作响，她的白发被气浪掀得乱飞，每咳一声都有黑血溅在屏障上：34;撑...撑不住了...34;
34;撑不住也得撑。34;我盯着对面的李慕白。
他的弑神剑还在发抖，可眼里的疯狂比七年前更浓——那时他还是我带的外门小弟子，总跟着我学画符，手笨得把朱砂抹到鼻尖上。
34;原来你早知道。34;我开口，声音像刮过碎冰的刀，34;知道天道要你弑师，知道轮回是骗局，所以你选择当刽子手。34;
他的剑尖抖得更厉害，喉结动了动：34;你根本不懂！
如果轮回崩了，所有修士都会变成没有灵智的行尸走肉——34;
34;那也要他们自己选！34;我吼出声，光束灼烧皮肤的疼突然变得清晰，可识海里的记忆反而翻涌得更凶。
我看见自己站在轮回之河的源头，天机笔在因果线上画出最后一道裂痕；看见李慕白跪在我面前，眼里闪着我从未看懂的光：34;师父，您说的自由，我也想摸摸看。34;
34;你嫉妒我。34;我往前走一步，周青的手跟着松了些，却仍死死攀着我衣袖。
李慕白的瞳孔骤缩，剑尖终于垂了下去。
我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悲凉：34;从你第一次看到我悟出天机决开始，你就嫉妒我。
你以为你是我最信任的弟子，其实你只是我最看错的人。34;
他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在啃骨头：34;信任？
您连引魂灯的用法都不肯教我！
您把轮回的秘密锁在天机阁，却让我去替您收外门弟子！
您知道吗？34;他猛地挥剑，剑气如网劈过来，34;我在藏书阁翻了三百年，才找到您封印自己的方法——原来您怕了！
怕自己的力量会撕碎这个世界！34;
剑气擦着周青的耳朵劈进地面，碎石溅起来扎在我脸上。
我侧身避开，袖中引魂灯突然发烫——这是前世天机子的本命法宝，刚才按向识海裂缝时，它终于认主了。
34;我怕的从来不是力量。34;我捏紧引魂灯，灯芯腾起幽蓝火焰，34;我怕的是有人用39;为你好39;的幌子，夺走别人选择的资格。34;
李慕白的脸彻底扭曲了，他踏着剑冲过来，弑神剑的寒光映得他眼睛发红：34;你根本不配拥有那种力量！
你毁掉的是整个世界的秩序！
我只是...只是想成为你那样的人！34;
剑网瞬间笼罩四周，我能听见空间被割裂的细响。
周青突然拽了拽我衣袖，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34;寒子，你背后...34;
我转头，正看见红莲的屏障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天道傀儡的光束穿透裂痕，在她脚边炸出深坑。
她抬头冲我笑，黑血顺着下巴滴在金纹上：34;去...找裂缝里的答案...34;
话音未落，屏障34;轰34;地碎成光点。
光束如暴雨倾泻而下，我一把将周青推开，引魂灯的蓝光在头顶撑开护罩。
可那光束烫得离谱，护罩刚升起就开始融化——这是天道的惩罚，专克所有试图挣脱轮回的存在。
34;师父！34;李慕白的喊声响在头顶。
我抬头，正看见他的弑神剑穿透光束，剑尖正对着我的心口。
他眼里有泪，可嘴角却在笑：34;这次...我替您做选择。34;
引魂灯在掌心灼出焦痕，我突然想起前世被封印前的最后一幕。
那时李慕白也是这样哭着举剑，说：34;师父，我会替您守好轮回。34;
原来有些谎，说了千年还是谎。
34;嗡——34;
空间突然发出瓷器碎裂的声响。
我顺着声源望去，天道傀儡的身影不知何时逼近了十丈。
它的手掌凝聚着毁天灭地的光，连空气都在它掌心扭曲成漩涡。
李慕白的剑离我心口只剩三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睛，突然笑了。
识海里的裂缝彻底撕开，星河流进我的血管，天机笔的金纹在皮肤上游走——原来斩断轮回锁链的剑，从来不是别人铸的。
34;要试试吗？34;我轻声说，34;这次，换我替自己做选择。34;
天道傀儡的掌风已经压到头顶，空间在震颤中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李慕白的剑尖停在我心口，他望着我皮肤上的金纹，突然露出惊恐的神情：34;你...你觉醒了...34;
我没理他。
引魂灯的光暴涨十丈，天机笔自动浮现在右手。
远处传来红莲的尖叫，周青在喊我的名字，可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雾。
我望着天道傀儡的手掌，感受着体内翻涌的新力量——那是天机子用千年轮回换来的，挣脱桎梏的资格。
34;来。34;我举起天机笔，在虚空中画出第一道裂痕，34;让我看看，这天道到底有多结实。34;
天道傀儡的掌心那团光突然胀大十倍，我甚至能看见其中流转的金色纹路——那是天道法则具象化的轨迹。
空气在它掌下扭曲成深黑色漩涡，连时间都像被扯慢了半拍。
我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这一击若接实了，别说渡劫期修士，就算化神大能也得被碾成齑粉。
34;天机步！34;我咬碎舌尖，血腥气在嘴里炸开。
识海里刚觉醒的记忆突然
第366章 前世真相，师徒对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