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清军帅帐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浓重的压抑和呛人的失败气息,瓦尔喀脸色铁青,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猛虎,在铺满舆图的帅案后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今日是清军主力对分水岭的第一次攻击,清军猛攻一天,尸体堆积如山,士气跌入谷底,但却徒劳无功,那道赤色的防线,依旧如同磐石般矗立在分水岭上,纹丝不动,几千号人,填进去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但瓦尔喀没法责备麾下的将士不努力,清军兵将更番仰攻,面对着雨注交射的铳弹炮子,莫说满蒙八旗的人马,便是陕甘绿营的骁勇都是奋不顾身,领军攻山的一名参将亲自带领亲兵冒着红营如雨一般的炮子铳弹压阵冲锋,左腿挨了一铳,依旧裹创力战,但面多红营的排炮和反冲锋,也只能溃败下来。
最令清军震撼的,便是红营的反冲锋,他们完全不像往日见到的敌人那样守御阵地便是依赖于铳炮死守,而是极为主动敢战,就算铳炮占据优势,也时常会发起反冲锋,用白刃战打垮清军的一次次攻击,许多清军的兵将顶着炮火冲击之时还能悍不畏死,可一旦面对红营的反冲锋陷入白刃战,这些一贯最擅长白刃战的北方兵将,却是一触即溃。
铳炮火器,是消磨掉清军攻击部队士气的利器,反冲锋和白刃战则是刺向清军攻击部队腹心的利刃,瓦尔喀看得很明白,却无计可施。
帐中许多将领们盔甲染血,神情疲惫而沮丧,一日的冲锋作战,让他们之前那股骄横的战意早已被冰冷的铅弹和残酷的伤亡数字浇灭,这场仗打到现在,再怎么憨直骄蠢的将领也看清楚了,红营这般凶猛的火力、如此高昂坚定的战斗意志和作战欲望,他们要突破分水岭防线,怕是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分水岭…..不好打啊……”一名将领终于忍受不住帐中沉郁死寂的氛围,开口说道:“今日这一天,咱们损失了多少人马?连红营贼寇的第一道壕墙都没摸到,咱们继续这么打下去,还得死多少人?”
“那不然怎么办?难道不打了吗?不打开分水岭,咱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另一名将领却出声驳斥道:“要奴才说,还是得拿人命去填,红营贼寇铳炮利害得很,咱们的火炮、铳手弓手又压不住他们,但他们长途奔袭而来,能携带多少弹药?只要耗干了他们的弹药,他们还能拿什么拦着我们?”
“红营贼寇的搏战能力也不差,今日他们的反冲锋你也亲眼见识过了,冲锋的时候都能保持组织和秩序,各个小队之间互相都能及时支援,面对咱们撒出去的马队又能迅速结阵!”之前那名将领却争辩道:“咱们的兵马呢?一冲起来就散了架,军官还在还能依靠旗号指挥,可红营贼寇就专门盯着咱们的军官和旗手打,没了军官旗号约束,就
第888章 钉子(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