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兰遮城的棱堡在暮色中泛着铁灰色的冷光，揆一·费里第里克站在了望台上，望着港口外漂浮的甘蔗渣与破碎的渔网。自崇祯三年驱逐西班牙人以来，这座由双层橡木包裹的要塞已吞噬了三千名汉人工匠的性命——他们用糯米灰浆将南洋火山岩黏合，却在完工后被集体沉入鹿耳门水道，以防泄密。
普罗民遮城的钟楼每日敲响七次，对应着七种苛税——人头税、狩猎税、渔获税、槟榔税、鹿皮税、蔗糖税，以及最令汉人咬牙切齿的34;屋顶税34;（凡高于荷兰兵站屋顶的民宅皆需拆除）。
热兰遮城的钟楼响起午钟时，二十筐烂香蕉正被倒进港口。荷兰税务官范德彪捏着鼻子在账簿上勾画：34;汉人张三，拒缴屋顶税，罚没香蕉三百斤。34;他永远搞不懂这些中国人为何宁可用木棍撑起茅草屋顶，也不肯拆掉高过兵站的屋脊。
普罗民遮城广场贴着最新告示——34;呼吸税试点方案34;。按殖民总督揆一的说法：34;空气中飘着荷兰火药带来的和平气息，理应付费享用。34;汉人盐商王二麻子蹲在告示栏下嘀咕：34;放屁税啥时候收？红毛番一天吃五斤奶酪......34;
在安平港码头，三百名铁链相连的麻豆社战俘正将最后一批硫磺装船，他们的脊背被烈日灼出龟裂的纹路，像极了荷兰人挂在行政厅的台湾全岛地图。
圣安东尼教堂的铜钟突然响起，二十名赤脚孩童捧着拉丁文版《圣经》跑过街道，他们是被尤纽斯神父用鹿肉干换来的34;学生34;。这些孩子左手掌心皆烙着VOC（荷兰东印度公司）标记，每日需用罗马拼音抄写十遍34;纳税是通往天堂的阶梯34;。
尤纽斯神父举着糖渍菠萝诱惑土着孩童：34;谁背完《十诫》，奖励看彩色圣经画册！34;七岁的巴布拉族男孩阿岩盯着画里赤身裸体的亚当夏娃，突然指着教堂穹顶大喊：34;那里有蝙蝠在交配！34;礼拜仪式顿时乱作一团。
在蚊港盐场，五名漳州移民因私藏食盐被绞死在风车上。荷兰人特意邀请大肚王国长老观刑，又将没收的盐巴分发给附近的巴布拉族——这是殖民当局惯用的34;分赐术34;，用汉人的血加深各族群芥蒂。
为庆祝国王诞辰，荷兰人把大炮绑上绸带对着大海放空包弹。结果震碎了自家酒窖三百桶葡萄酒，染红的海岸线让渔民以为妈祖显灵，连夜供起三牲祭品。
郑芝龙蹲在厦门海滩，往木桶里塞硫磺蟑螂。34;这叫生物兵器！34;他得意地向李长林展示：34;红毛鬼最怕虫子，当年在澎湖......34;话音未落，李长林带来的佛郎机工匠突然尖叫着跳起踢踏舞——一只蟑螂钻进了他的灯笼裤。
34;还是看我的。34;李长林掀开帆布，露出二十只绑着火药筒的猕猴：34;训练三个月了，专钻炮窗！34;仿佛印证他的话，某只猴子突然解开绳索，抢走郑芝龙的倭刀窜上桅杆，整艘船在34;吱吱34;声中乱作一团。
一天后，郑芝龙的旗舰34;镇海龙34;正悄然绕过澎湖虎井屿，船首像的眼眶里嵌着两颗夜明珠，那是去年从荷兰快艇34;金
第112章 攻打台湾[1/2页]